了尘埃里。洗碗的动作变得一顿一顿的,仿佛上了发条的机械钟表一般。
半天没有声音,冯玉树老人回头。梦遥没有转身,依然背对着她,整个身体被笼罩在夕阳西下那份亮晶晶的金色光芒里,高高的个子,仿佛只有瘦瘦长长的那么一条。这单薄落寞的身影深深刺痛了老人心底的那份柔软,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没有保护好这个身世坎坷、从小缺失了母爱的可怜的孩子,偏生这个孩子一直以来活得都像一丛野草,坚韧顽强、踏实懂事、努力上进,尤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孩子还善良正直,正因此这才误导了他,让他在无形中放大了这个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觉得最后的结果一定会水到渠成、在任何时候回头都不会晚,却是刻意回避了将来面对此情此景时梦遥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一定会承受的这份痛苦和艰难。
想到此,冯老头的心越发钝痛得就像正在被一块硬物来来回回地磨一般。他越发觉得自己无能,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在关键时候没有点醒她,以她的聪明一定能听得进去的,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不说破、不制止,这是自己的失职!这么大的失误,简直不能原谅自己!
在梦遥看不见的地方,老人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爷爷,锅碗我一会儿再洗,我先出去一下。”说完摘下围裙,拿了外套就要走。
“你要去哪儿?有什么话跟爷爷说就好。”
“放心爷爷,我很快回来,我只是想亲口问问。”声音被压得低低的。夕阳的光照射进屋里,女孩儿的眸光染着几分晶莹的泪意。
冯玉树老人还没有来得及在深深的自责中收回神来,梦遥已经跨上她的电驴,一溜烟儿便不见了人影。
身体突然像被抽了魂儿一般,他慢慢走过来,站在梦遥刚刚站立过的地方,拿过还没有洗完的碗筷,机械地、木然地,一下一下地洗着。
当梦遥停好车脚步似灌了铅一般踏进齐隽家院子的时候,一家三口人正在吃饭。她的到来,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三个人略显慌乱地陆续站起身。
“梦遥来了?吃过饭了吗?大娘给你添副碗筷啊。”
“大娘,我吃过了,您别忙。”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我来只想亲口问问,齐隽哥哥真的,真的不用我再等他了么?”
三人一听是这事,都低了头,又慢慢回到位置上坐好。
“哎!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谈对象,你对他好,心里有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