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得有些让人害怕。担心路上会赶着雨,所以梦遥一早收拾好东西,到点下了班。
还没走到一半儿,已经有大颗粒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落了下来,毫无悬念地,雨水很快湿透了衣服。没有戴帽子,骑着电驴也没法打伞,只能任由着雨水顺着刘海儿、就着眼角滑落,很快模糊了视线。她不得不用一只手不停地去擦拭,再擦拭。心中正苦不堪言。很快,一个更糟糕的问题出现了。她意识到电动车的马力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干脆完全停了下来再不肯动弹。
眼瞅着四周荒凉一片,只剩下仿佛看不到劲头的路向远方伸展,避无可避地,藏无可藏处,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和着雨水流了下来。她很想把车丢在路旁,自己先蹲在地上旁若无人地大哭一场,更何况现在这条路上也确实没有什么人。后来还是潜意识告诉自己那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雨,只会越来越大;天,也会越来越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推着车,不知道要走多久,要走多远,家和爷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遥远;人,自从拥有身份证以来,也从未有过这般绝望。
不知道从何时起,身后有一辆车、一道光柱慢慢地跟过来。一声喇叭低鸣,梦遥木然地转头,一辆车就在她的泪眼朦胧中停了下来。
“上车。”
车窗半落,一个冰冷中透着几分熟悉的声音传来。
梦遥无从辨识这个声音,雨水和泪水眼模糊了的双眼一时半会儿也辨认不出车里的人。
气氛一时顿住。雨,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
朱凯烈等了半晌不见冯梦遥动弹,终于耐着性子推开车门,撑起伞,走下车。随后把伞递到冯梦遥手里,三两步走到电动车旁,两手试探着该怎样合理用力,琢磨出门道后,一个憋劲儿使力,三两下便把车提了起来,彼时,车后备箱盖已徐徐弹开。把电动车勉勉强强放进了进去,车盖定然是无法再扣上。他没有在意,一开车门,探身进到驾驶室里,同时再一次开口:“上车。”
仿佛梦游一般,一直沉浸在绝望中的梦遥此时依然云里雾里。她听话地拉开后车门,收了伞,坐进车里。
车子发动,朱凯烈随手把空调开大。不多时,车厢里温暖一片,就着这久违了的温暖,梦遥全身一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颤。
神思方才恢复了些许清明。赶紧把屁股往车座外挪了挪,自己早已浑身湿透,不想把人家的豪车车座弄脏。同时用微弱的鼻音说了声:“谢谢朱总。”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天气,就提前叫个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