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满天卷的雪花纷扬。
她坐在床上看了会儿,又叫侍者服侍她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明祈问。
女侍者答∶“晚上十点了。”
明祈轻“嗯”一声,没听到门外熟悉的动静,又问∶“明决呢?”
女侍者一愣,卡住∶“刚刚还在外面。”
刚刚。
明祈墨眸流转∶“推我出去。”
“现在吗?”女侍者讶异∶“明小姐,外面积雪很深,天色也晚了,现在出去恐怕有危险。”
“无事,我出去看看。”明祈说。
见她态度坚决,女侍者也不再劝。
才一打开门,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明祈裹紧身上的大氅,沿着廊道而过。
女侍者要来推她,被她拒绝∶“不用过来。”
那侍者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外面,这天寒地冻的,积雪又深,明小姐瞧着柔柔弱弱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明小姐。”
女侍者还是叫住了她。
明祈回头,墨色瞳孔在黑夜沉沉。
那侍者跑回房间,很快又拿着一件衣服出来。
她说∶“这外面天色不好看不清,明小姐不如换上这件红色的大氅,也好辨认。”
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也方便他们去寻找。
侍者将这话咽下去,又红着脸轻声补充∶“我看过你的直播,明小姐,你很厉害。”
明祈看向她带了几分拘谨的脸,忽然一笑∶“谢谢。”
她接过换上,继而消失在夜色中。
庄园很大,人烟却稀少。
明祈操控着轮椅,穿过一条条点着昏黄灯光的廊道,离开连片的房屋,向远处的山林而去。
她慢慢行进,积雪深厚,轮椅在雪地滚动却不显滞涩艰难,一路畅通无碍。
雾茫茫的夜,万籁俱寂,漫天飞雪中一点红色成了最夺目的存在。
人烟越来越稀少,昏黄夜灯只能看到零星,明祈深入山林。
及至松柏林深处,明祈终于停下了轮椅。
她唇角一掀∶“还不出来?”
枝头雪花簌簌掉落,雪地发出沙沙轻响。
一刹那,明祈身旁的四方空间鼓涨出浓郁的墨色。
那墨色比夜色更深,包裹在黑夜里形状模糊,只能感觉到隐隐约约的一团。
漫天墨色疯狂暴动,在空气中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