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春又开始着急了，他坐不住了，在病房里来回走动了一会儿。
沈惊羽还没说什么，他就被来查房的护士叫住了。
“诶，别在病房里面来回走，影响病人休息。”
“不好意思，我的问题。”李正春只能再次坐下，然后还不忘问一句，“护士，她到底多久才能醒？这都这么久了？”
护士有些无奈，“医生不是都说了吗？病人的情况我们也没有办法跟你保证，没办法明确告诉你她什么时候能醒？还是得看她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意识。”
“这样啊。”李正春失望地低下头，“我就是怕时间拖得越久，对她的身体就越不好。”
护士看了陈荷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心疼，这小姑娘的事儿，她也听说了一点儿，心里有些可怜她。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护士安慰了一句。
“那就最好了。”李正春叹了口气。
护士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惊羽，好心开口道：“小姑娘，你们晚上如果还要守着的话，就睡旁边那个床就行，没人的。”
“好，谢谢。”沈惊羽认真道谢。
“不客气。”护士笑了笑，“我知道你们的心情，都很担心这小姑娘的身体，但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嗯嗯，我们知道了。”
沈惊羽和李正春都点了点头。
护士这才放心地出了病房。
李正春虽然心里着急，但也还是担心沈惊羽吃不消，又出去买了点儿吃的回来填饱肚子，接着就是继续守着。
一直到晚上十来点，两人的生物钟虽然都有了困意，却丝毫睡不下去。
因为怕陈荷随时会醒过来，两人都不敢同时睡着。
于是，李正春想了想道：“惊羽，你要不先睡，等晚点儿我再叫你起来，换我休息。”他是想着两人轮流守着陈荷，随时注意她的情况。
“教练，你先休息吧，我还不困。”沈惊羽道，“晚点儿我叫您。”
李正春想了想也行，后半夜更难熬一点儿，他还是守后半夜吧。
“好。”李正春点点头，“那我先眯一会儿。”
“你等到一点，最多一点半，就叫我起来。”李正春叮嘱道，“一定得叫我啊，不然你也吃不消。”
“好。”沈惊羽点头答应。
李正春这才放心地在旁边病床和衣躺下，闭上眼睛之后，他却睡不太着，满脑子都是今天陈荷蜷缩在地窖里时的画面，他心里火气又上来了，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沈惊羽才听见李正春均匀的呼吸声，只是他似乎睡得也不安稳，时不时翻个身，呓语两句，嘴里似乎还骂骂咧咧的。
沈惊羽弯了一下唇，不用听清楚，她也知道李正春骂的是谁。
她看着双眼紧闭的陈荷，眼神沉沉，那个护士姐姐说的没错，吉人自有天相，陈荷这么好的姑娘，不会出事儿的。
沈惊羽坚信这一点。
病房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李正春在旁边睡着，沈惊羽就坐在那里，一直看着陈荷，恍然间，几乎成了一尊凝固的雕塑。
她有些困意，但整个人的脑子很清醒，沈惊羽知道自己就算是躺下也睡不着，于是在时针指向两点的时候，都没有叫李正春起床。
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今天李教练也身心疲惫了。
于是，等到三点多，心里揣着事儿的李正春突然惊醒，看了一眼时间，他就急了。
“你这孩子，不是说让你叫我吗？怎么没叫呢？”李正春嗔怪道，“快过来，睡一会儿。”
“不用了，教练。”沈惊羽眼神清明，“我睡不着，所以才没叫你的。”
“唉。”知道沈惊羽心情复杂睡不着，李正春也没有再继续劝她，“那行，咱俩继续守着，你要是想睡觉了就随时睡下。”
“好。”沈惊羽点点头。
李正春坐在沈惊羽旁边，于是，凝固的雕塑变成了两尊。
就这样，一直等到窗外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天亮了。
陈荷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让两人稍微心安的是，她的呼吸还算是均匀平稳，醒来只是需要时间问题。
李正春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惊羽，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天都亮了。”他问沈惊羽。
“没事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一晚上没睡，沈惊羽还是精神得吓人，“估摸着再过一会儿，郭教练她们应该就来了。”
“她们？”李正春疑惑。
“郑清清关心陈荷，肯定会跟着郭教练过来。”
沈惊羽还算是有一点了解郑清清了，依她的性子，要是知道陈荷的遭遇，绝对是坐不住的，死皮赖脸都会跟着郭教练过来的。
李正春想了想，这也的确是郑清清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果然，上午才过半，郭梅珍带着郑清清就脚步匆匆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陈荷！陈荷！”
刚迈进来的郑清清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陈荷，瞬间方寸大乱，嘴里尖叫着扑过去。
然后，被沈惊羽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你拉我干什么？”郑清清急得不行。
“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沈惊羽瞪她一眼，“陈荷现在能受得住你这么一扑吗？”
“哦哦对。”郑清清这才反应过来，稍微冷静一点，然后又瘪着嘴差点哭出来，“我就是觉得陈荷太惨了嘛。”
谁懂她昨天从郭教练那里知道陈荷消息时候，心里的震惊和愤怒，打死她都没想到，陈荷没有回学校竟然是因为这么可怕的原因。
郑清清整个人气得直哆嗦，拼命冷静下来之后就扒拉着郭梅珍，死活要跟着一起来，不然她不放心陈荷。
郭梅珍拗不过她，只能把她带上了。
两人一大早就出学校了，坐了最早的一班车，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郭梅珍还能稍微冷静一点，郑清清却真的绷不住了，看着陈荷的样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