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是宝应并锦绣坊,现在把一个“锦”字放在后面,是给皇后的面子,但是如果不让她们搬,那还算什么吞并。
她要的就是声势和规模。
是一个巨大的随时都在运作的绣坊,而非四处分散拼凑挂个牌子的绣坊。
等将来一日她离开了,霍姑姑的地位足够的高,宝应的份量足够的重,就算有人想查她们,也要掂量掂量。
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将绣坊变成一棵树,要盘根错节,要枝繁叶茂,要让燕京大小官员的内府家眷都和它有来往!
她在时,树就是手,她走后树就是伞!
“姑姑。”苏婉如看着霍姑姑,“您觉得好不好。”
霍姑姑喜极而涕,握着她的手,道:“好!”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锦绣坊会成为宝应的,更没有想过,宝应会代替锦绣坊,成为京城最大的绣坊。
“此番是大家的功劳。”苏婉如看着所有的绣娘,挤挤攘攘两百人站在院子里,“这回我们不吃,我们添例钱,这个月,每个人添半吊钱!”
众人一下子吆喝起来,这么多女人笑声在寂静的燕京上空回荡,久久未散。
因为宵禁,大家也没有办法再走,还是留在绣坊里,各自拿了找了被褥或厚实的衣服,或烧了炉子,凑合将就一夜,苏婉如和刘三娘回了房里。
卞丽和自己的七个姐妹,挤在一起洗漱,不大的净室就显得更小了,她洗了脸抓着帕子,恍惚的道:“你们说,若当初霍掌事并未看中我们八个人,而我们也没有被并入宝应,结局会是什么。”
“以苏姑姑是手段,我们应该和别家一样吧。不然就是无路可走,离开京城了。”吴秀娘道:“幸好,我们现在是宝应的人,苏姑姑也履行了承诺,一直让我们做画绣,传承廖姑姑的手艺。”
“她说的没错。”卞丽道:“传承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如果我站在宝应这艘大船上,将来要去的地方,能到的地方只会更多,更远!”
八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吴绣娘问道:“今天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卞丽就将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她当时发懵,脑子里嗡嗡的响,眼睛不管放在哪里,所看到的人都是离她们很远,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她一点都不怕,不说谈笑风生,可却是从容不迫,那一份气度,是我们所有人都难企及一二的。”
“那倒是。”另外一位绣娘道:“我们也不要感慨了,反正跟着她就是了。早晚,宝应会变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