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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地址确实是郊外的一个农家乐,没有写署名,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事。杨祈挤上了一趟开往郊区的公交车。
颠簸了不知多久才到,他下车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变成了一片立满低矮房子的乡下。杨祈左右张望着,很容易就找到了信上写的赵小娥的农家乐。
“哎!你有事吗?”他走上前刚要敲门,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女人声音叫住了他。
杨祈回头看到眼前这个带着袖套,手里拿了一把芹菜的女人,“我找赵小娥,您是?”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女人上前推开门示意他进来坐。
杨祈有些惊讶,因为眼前这个让薛市长一直记挂在心的女人并不年轻,看上去还让人感觉有些粗笨。她有什么理由值得薛市长在弥留之际还那么恳切来找杨祈帮忙呢?
杨祈看着女人倒水的背影,从包里取出信封放在木头方桌上,只说是代薛市长病重不方便,他代为转交。哪知赵小娥一下子惶恐起来,放下水壶,惊声问道“他病重?前些来的时候时候还好好的。”
杨祈不知道怎么回答,顿了一下,推了推信封道“他只剩下这个心愿了,他说还是想把这个给你,也许是想谢谢你吧。”
赵小娥的手垂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她慢慢捂住黄瘦干瘪的脸,慢慢弯下身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她很努力地压着喉咙里的啜泣的声音。
杨祈坐在硬邦邦的木凳子上,看着她心里很复杂。在他眼里,薛市长一个落马贪官,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农妇,这样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哪来这么深的牵绊?仅仅因为偶然的相遇?作为入殓师的他自认为对人情世故洞悉的很透彻了,他认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却没有想过,是不是一个人的内心贫瘠到一定程度时,别人一点点的好,也能在他心里长成一棵树?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个医院?”赵小娥哽咽的声音把杨祈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我也不清楚,信也是别人转交给我的”杨祈心虚地避开她泛红的眼睛,真早解释起来,估计会更麻烦。
他站起身向赵小娥道别,他一脚踏出门,外面已经一片漆黑,毕竟不是市区,路灯也很昏暗。杨祈赶紧摸出手机看,已经七点了,幸好还有一班车,他长出一口气,借着手机的光走进黑暗。
终于,杨祈上了空荡荡的公交车,他在昏暗的车厢里松了一口气,突然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一看,是新闻:长沙市市长薛建东因病去世,法院对他做出法定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