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天中柴嫣少有休息的时候,每天不过是趁聂远刚刚熟睡的时候,在一旁小憩一两个时辰。柴荣眼看她要熬坏了身体,屡次劝她,可她自然不会听得进去。
她就在聂远身旁陪着,他醒来时,为他端来稀粥、素面,与他聊天解闷。他沉沉睡去后,又不厌其烦地为他驱赶蚊蝇,为他扇凉。
柴嫣静静看着静静睡着的聂远,口中喃喃道:“那天的五个时辰你偏不肯躺,现在别说五个时辰,说不好一辈子都下不来床,你高兴了?”
听着聂远沉稳舒缓的呼吸,柴嫣莞尔一笑,不由得心中想道:“他那天若是不论看见了什么都熟视无睹,静静躺过那五个时辰,现在这般躺在床上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想到此处,柴嫣又幽幽叹了口气。她宁愿躺在床上的是自己,不是他。
若是他不来,英雄大会也仍会转危为安,不过是自己又被种下了一种剧毒,他此时的内功修炼想必已经小有所成,他体内的真气本就精纯,如此一来,应是可以纵横江湖了。
柴嫣又想起颉跌博同她讲过的鬼谷十六路剑,聂远从小抛却别事,苦练十余年,好不容易练好的三路鬼谷剑与三式“霜寒九州”,如今尽皆付诸东流……
想到此处,柴嫣又感到心中十分酸楚,不觉间怔怔落下几滴泪来。
“啊……”
聂远突然轻哼一声,柴嫣以为他睡醒过来,连忙将头转到一旁避开聂远视线,轻轻拭干了脸上泪痕,又微笑着转过头去看他。
却见聂远仍在沉睡之中,只是他突然眉头紧皱,身躯又在颤动不止,似是受了什么惊吓。
柴嫣一时愣住,却听聂远继而含含糊糊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说着说着,他又突然开始在床上剧烈地来回翻动,口中的含糊呢喃竟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
柴嫣看着聂远这幅狂态,一时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把他叫醒,只得连忙上前握着他手道:“别怕,别怕……我在……”
聂远渐渐平静下来,柴嫣倾耳到他身边,若隐若现听他似乎是在“月啊”、“风啊”地念叨。
柴嫣心念一动,缓缓吟唱道:
“天上月诶……遥似一团银。
夜已深诶……窗外一阵风。
风吹过啊……吹散月边云。
吹散云啊……照见心上人。”
聂远深埋在潜意识深处的恐惧得到了平息,他重又现出一副安详的面容,沉沉睡去。
柴嫣看见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