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怎样逃走,她心神不定,窗前明月光倾泻而下,风吹来几朵雪白棠梨花。
来的时候就瞧见,这客栈门前种着一株棠梨树。
棠梨花雪白无暇,在春日里温温柔柔地开放。
苏棠梨想起来,她和秦流风的初见,就在棠梨树下。
也是一日春花明媚,苏棠梨受邀去行宫赴夜宴,于棠梨树下见秦流风拈花闻香。
那时的秦流风正是少年,却已沉稳老练,早已褪去了一身的少年气。
他那样行止有度的一个人,却为了她破了规矩偷跑出夜宴带她夜游梁河。
那时她就该知道的,秦流风那样深谋远虑的人,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他绝不会单单只是因为爱她,而去为她反抗一切束缚她的规则。
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利用她罢了!!
苏棠梨恨意浓浓,额角也开始发烫,她忙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恨意。
她额角怨咒会随着内心情绪的变化而变化,平日里情绪如常时,怨咒便只有鸡子大小,但若恨意控制不住,便会蔓延出来,像火焰一样将半张脸都吞噬。
她要报仇!!她必须要报仇!!!
在让秦流风灰飞烟灭之前,她不能死在李青崖手里!!!
她捧着脸,怔怔地坐在窗前。
李青崖一直在看着她,像一早就知道她想逃跑似的,苏棠梨都不知道她要怎么逃。
“李青崖,你不困吗?”苏棠梨挑眉,问他。
李青崖沉默着。
夜里棠梨花飘,在这长久的沉默里,李青崖艰难开口问道:“白燕初是何人?”
“…他啊,他算是一个道士吧,但他什么事都敢做,又是百年间天赋最高者,我平日里很怕他。”
“你要去上京吗?”
李青崖紧跟着问道。
去上京,苏棠梨当然要去上京。
但她没和李青崖说过,李青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真想起来了?
那便更不能告诉他了,不然李青崖去了上京,自己岂不是杀不了秦流风。
“谁说的?我要去西域。”她胡诌乱扯,眼睛转啊转,在李青崖和窗外明月之间游移。
就这样与李青崖僵持着,不久,李青崖就先在榻上睡着了。
苏棠梨猫着腰踮着脚提心吊胆地背着包袱往窗边爬去。
走正门太过与明显,所以她特地没关窗,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一条逃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