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好强留,同“林夫人”客套几句,总算放过。
待三人行至僻静处,虞茉伸指戳了戳赵浔后腰:“真醉假醉?”
赵浔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直起身,反问:“夫人觉得呢?”
尾音如钩。
他不经意的逗弄令虞茉耳后红了一片,幸而夜色正浓,不至于被人察觉了去。虞茉越过他,看向庆言:“你来答。”
庆言岂敢不答:“主子千杯不醉,装装样子罢了。”
虞茉松一口气,感叹:“那便好,否则夜里我如何睡得安稳。”
她意指杨怀新安排的“行刺”大戏,毕竟,若赵浔当真醉了,怕是不能保护自己。可落在旁人耳中,却似是在暗喻某些面红心跳的闺房中事。
赵浔神色微凛,朝“哧哧”偷笑的庆言吩咐道:“你先去布防,今夜务必一网打尽。”
“……是。”
轮番洗浴过后,因无需维持易容模样,望向灯下俊美无比的面庞,虞茉竟生出一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赵浔再度检查过窗柩,确认万无一失,兀自取了薄被,去外间打起地铺。
烛光轻晃,满室朦胧。
美则美矣,却不是她熟悉的环境。虞茉支起身,惴惴不安道:“你离我近些。”
素白屏风另一端,赵浔为难地垂下眼。
“呆子。”虞茉岂会不知他因何如此,怒极反笑,“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拘泥那些个繁文缛节做什么?从前落魄时也曾同榻而眠,如今身处险境,竟不懂得变通。”
不料,赵浔听后愈发不愿入内,只宽慰她里间窗子悉数封严实了,侍从们亦在暗中埋伏,大可放心。
可他越坚持,虞茉胸口越发的堵,一时,口不择言道:“你到底在介怀什么?往后若是成了婚,还需亲嘴、行周公之礼,难不成你也要这般推拒?”
成婚。
赵浔心尖刺痛一下,不愿去想虞茉嫁作江辰妇的情形。滔天醋意令他嗓音变得冷硬,如同碎冰相击,他道:“姑娘分明说过无意入京。”
若不入京,便无需成婚。
虞茉尚不知未婚夫婿实则另有其人,只当赵浔亦抗拒婚约。
虽与她的决断殊途同归,可连日相处,暗暗涌动的情愫……她以为赵浔并不排斥。
原来,自己竟是唯一生出离愁之人。
虞茉气焰骤弱,抿紧了唇,默默捂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