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此,可这话是褚絮说不出口的。
如今被赵从箴一语道破,她反而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心慌。
她赶紧解释:“周望这些年帮了我很多,我、我不能过河拆桥。”何况蓓蓓还在他手心里攥着。
褚絮把后半句默默吞了回去,还想再说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两人之间便是长久的一阵沉默。
赵从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道鬼魂,意识都飘离了自己的身体,悬在半空里,俯视着大厅里的一男一女。
女的说,她没法跟那个人分手。
那当初呢?
当初是如何同他分手的?她把他一个人扔在晚高峰拥挤的公交车站,说完那句分手之后,连理由都没留给他一个,就登车而去了。
他追着那辆公交车追了一路,末了,收到的只是她扔出车窗外的一部手机,和已经拆下来被掰碎了的电话卡。
为什么?
八年来,他曾经在无数个夜里暗自问过窗外黑漆漆的天:她为什么这样?
可没有答案。
他一度认为怪自己待她不够好,让她没有安全感;怪自己不学无术,让她不能够高看自己一眼;怪自己性格太霸道偏执,没有给她足够的尊重。
他花了那么多年,一样一样地去改,生生把自己雕琢成了他以为能够让她满意的模样。
可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也许都不是。
她只是单纯地没有喜欢过他。
可周望呢?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私下却是那么粗鄙低劣的一个人。
“他凭什么!”
赵从箴不禁上前一步,捉住褚絮的手腕,逼视着她的双眼,质问她,要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火辣辣的疼从手腕处袭来,渐渐地顺着胳膊往上蔓延,到手肘、再到肩膀。那种痛坠得褚絮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眼眶里也禁不住涌上一阵滚烫的液体。
她其实不耐疼。
一疼,就很爱哭。
但是不能哭。
人在情绪脆弱的时候会不小心说出实话,她不能把蓓蓓的事捅给赵从箴。
所以只能咬紧牙关,屏住眼泪,硬着头皮回答:“我说了,我放不下。”
“是不是我办了他,你就能放下了?”
他嗓音沙哑着,字字都是咬牙切齿的低吼,活像头发了狂呜呜嘶鸣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