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鲸一出面,京城的人全都聚拢了过来,是那些等着捡碎石子的孩童和附近几百里路外的人跑来看人闹。人一多,自然商家就不约而同汇集于此。
开店铺做些小本生意,养家糊口。
东隅的京城有条街便叫做“商丘街”,只要身上票子够用,尽管兜售吃食。
这也是夜鸾知常来此处的原因。
她生来锦衣玉食,有人伺候,从来不会看人脸色,即便瞧见也装没看见。
亚楠怕生,她跟在夜鸾知身后,前者步子迈得极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一样,以至于她没发觉到小随从抑郁的心情。
“公子,我觉得我们还是……”亚楠喉咙发紧。
她说话的声音太轻了,很快就被错杂的人声给盖去。夜鸾知兴趣盎然,她每回皆是如此,东看西看转来转去,好像看见什么都很有兴趣,哪怕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玉簪,她都能停留许久。
亚楠寸步不离跟着,其一是人生地不熟,其二她要保护好公主,不过按照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倒是怕被人挤丢走散。
要早几年,东隅国绝没当下的安邦定国,百姓皆苦,兜里掏不出什么银两,街头摆摊的大部分都是自家种的粮食或为巧匠自制的工艺品。
但在那个时候,这大鲸依旧能够坚持着每晚出来,给无聊得要死的人们平添一丝儿乐趣。
百姓不问朝政,他们挨饿,无非就是官人政治不周,打仗次数过多,上交的税负一年比一年重,便是要卖光家中所有值钱的玩意儿,才能勉强交完。
大臣参朝讲过此事,先皇其实每打完一场,总都有缓和休养,直至收复整个南方。这些年,百姓不知怎了,比原先状态更糟,就好像没了喘息的机会,一个个萎靡不振。
十多载光景,老皇帝多少有点本事,从一开始的小国至当下整个江南,猛虎野兽逐一拔去獠牙,口口大国万人来庆,臣服于先皇的管辖,是何等的威风。
想必,那时的场面绝不差于现在东隅帝的登基。
近来,东隅国君发生了件怪事。
——国家强大,而百姓越来越穷,想着可能是官府贪钱。
帝君彻查此事,什么纰漏都无,只好善罢,倒是每年的税收少了些。
亚楠虽没怎么见过世面,但至少不会被眼花缭乱的景象迷了眼,她搓弄了下被冷风吹得麻木的脸,小跑着追上夜鸾知的脚步。
集市热闹至极,偏偏亚楠喜静,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