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到了手里,有了真实的触感,千画岸反应过来,这玩意儿是用铁所制成的,外边镀了层色,让人误以为是普通的皮鞭。
他缓慢举起铁鞭,对着月亮。
亚楠凑了过来,见鞭上的刺勾泛着凛冽的寒光,她的后背冒出丝丝冷汗,她眼神一顿,将视线投到倒在她身上的紫衣女子。
“还有倒勾?姑娘的心有点歹毒啊。”她恶寒道。
“公主救了个杀人魔上来,糟了什么孽,要不等没人的时候,我们再把她丢回去?”亚楠仿佛见到了晦气玩意儿,说着就想把人甩开。
“慢着。”千画岸蹙眉,转动鞭子时,他见上面刻有几个字。
篆体,字迹经过岁月的洗礼,被磨损模糊不堪,千画岸费神地看了半晌,呢喃道:“江……琉月……”
“主上你认识她?”亚楠问。
“如果真是她的话,何止是认识……”
千画岸说着,失了音,他拿着鞭子挑起昏迷人的下巴。娇媚的容颜,映入漆黑瞳仁,他微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这是他骁叔的心上人,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过穿成这样,还喜欢随身带利器。
原来他喜欢的是性情泼辣的美人儿。
千画岸收起鞭子,甩袖往前走,亚楠拖着个人走了段距离,意识到不对劲,她张口就问:“哦对了,公主呢?”
“走了。”
“走了?”
“嗯,不知道去哪了,但看样子应该生闷气,气消了就会回宫。”千画岸叹息。
他太了解那丫头了,每回皆是如此。一有情绪扭头走人,不理不搭,千画岸只好归咎于小孩都有喜怒无常的年纪。
在轩辕千家,他是唯一的独苗苗,头一次做兄长,拿捏得不太准,怕松了,目无尊长,怕紧了,兄妹之间的关系不和睦。
闹挺。
早知这般,当初鸾知还只会呀呀呓语就把她的臭德行给磨灭掉。
——孩子大了,不好管咯。
他撅着嘴向上吹了口气,那垂下的几缕碎发飘动着刮着肌肤。他们站的位置还算靠近水岸,千画岸背着手,瞧着大鲸轰鸣着从人海边过去。
鱼鳍偶尔会露出水面,摇晃得鱼尾上挂着盏“破灯”忽明忽暗,在孤夜凉水里,生出种百鬼夜行,生人回避的错感。
千画岸闭上了眼,听着水波涌动声响,苦恼了少顷,睁眼,盯着尾灯的方向又看了一会儿。孤傲的脸庞,不凡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