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值的“破铜烂铁”,只要肯接受千锤百炼,也能铸成风雨不蚀的不锈“精钢”。有首石灰诗云:“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莫等闲,粉身碎骨都无怨,留得清白在人间。”在劳苦的作务里,我学习到数量的掌握,时空的拿捏;在触类旁通,应用万端之下,日后各种大小活动的策划进行再也难不倒我。
我自觉学问浅陋,所以极力向常住争取担任图书管理工作,借此机会阅览群书。我自忖天资愚昧,所以上课时聚精会神,博文强记。每天我利用零碎时间伏案思索,在日记上发抒我对一件事的意见,对一个人的描述,对一堂课的感想,对一句话的看法……久而久之,文思如泉涌一般泻入笔端;每月将尽,我将学习所得编成一本《我的园地》,里面有诗篇、有散文、有论说、议事……年少时的自我鞭策毕竟没有白费,直至今日,山河大地、风土人情,无一不是我弘法的素材,所谓“大块假我以文章”。因此,我常劝勉年轻人不要画地自限,只要肯不断虚心地吸收世间的光热,自我塑造,自我建设,“破铜烂铁也能成钢”。
二十三岁时,赤手空拳,渡海来台,初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念及自己既无显赫家世,又无师门特色,幸赖世间诸多因缘助我成长,所以总是抱持惜福感恩之心,任劳任怨。同道说我力气很大,为了不辜负他的赞美,所以使出全身力气,拉车、挑水、担石、负薪,没想到日后竟成为开辟佛光山的资本;前辈命我前往教书,我原本生性怯弱,不敢面对大众,但既然承他看得起,因此我挑灯熬夜,准备教材,鼓起勇气,登台宣讲,没想到就这样一路从北部讲到南部,从岛内讲到岛外;长老要我负责文宣,编辑杂志,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经验,蒙他不予嫌弃,所以我全力以赴,从撰文、编辑,一直到印刷、发行,我一手包办,没想到后来凭着这一点历练,开办了各种佛教学报、杂志;信徒请我写标语斋条,我从未有练习书法的机会,但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所以我先揣摩酝酿,然后小心下笔,不料一直写到现在,徒众们竟以拥有我的亲笔墨迹为荣,弘法之暇,写字送人成为我自娱娱人的兴趣之一。
西来大学的募款,是我为前来参加大悲忏法会的信众,每人出功德善款十万元者,即写一张毛笔字来感谢他们对西来大学的护持。佛光大学书画义卖会中,我写的毛笔字竟然是炙手可热的高潮卖点,自觉不入流的两幅字——“法界惟心”、“云水三千”,各卖了六百万元新台币,约合美金每幅二十四万元,后来我自动降价,索性多写几张法语,每幅只准以新台币三十万元为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