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勒,众人心头都涌上了一层无以言语的乱,悲痛,恨,和迷惘。
“太守不带着城中百姓走?”
跟在费太守身边的施大人和范老爷道,“我们在三个月之前,就组织过城中百姓。但说实话,东旭现在太乱。郡县们分郡而治,就算出了城,去了其他郡县,他们也未必肯收留我们。”
“且这城中一千三百零六户,皆不肯离。竟还有人说,如若铁勒人来,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
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一旦城门破,按照铁勒人烧杀抢掠的性子,全城一千三百多户,怕是不会留一个活口。
“如今城中粮食还能供全城百姓吃上两个月,倒也无惧。”
费太守应着,“就是军需短缺。没有什么好的战马,和守城器械。”
尤其缺火油。
若是有火油,一旦铁勒人攻来,他们还能抵御更长的时间。
只不过,东旭都已经这样了,梧州城竟然还考试,还放榜举人?
大概是谭家人眼神里透出的困惑太明显,费太守又呵呵一乐,把吴茂典推了出来。
“忘了说了,这位便是今年上了桂榜的。尤其是那《时应策论》写的一个绝。”
费太守本来还要想要花费很长的大篇幅,去夸吴茂典的文章。
但他转念一想,谭家人都是武夫,怕是不懂这文章的绝妙。话都到了嘴里,竟只能拐个弯儿,说些别的,有些憋屈。
“你们先吃着吧。”费太守要去与其他客人寒暄了。
这费太守一走,新科举人吴茂典便也要走。
谭青青却把人拦下,“吴举人,我义弟刚识得几个字,以后也想读书。之前刚默写过《论语》泰伯篇。就是这字啊,跟鸡爪子瞎抓的一样,窥不得门径。就想着能碰上个读书人,赠一幅墨宝。让他能多学一学。”
本来谭青青以为自己还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能让吴茂典动笔。
谁知,这吴茂典也是好说话。
“笔墨有吗?”
“有的。刚买的。”谭青青让陈安赶紧把箧笥里的笔墨拿出来。
用砚滴往淌池砚里滴上水,捏住墨条往砚里磨墨。
墨汁不浓不淡时,吴茂典提手就在麻纸上写道:
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
写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运笔,堪称一绝。
谭摘星也凑过头来,赞叹,“写的真好。”
吴茂典这位新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