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之前,微不足道,就像是他爹当屠夫卖肉的时候,给人称的肉已经是秤够了,但是收了人家的钱,或者是为了让人家下一次再来照顾生意,瞎子打锤抓住就不松手,或者是乡里乡亲的,还要给人家再割一小块肉搭上,当个带头,自己就是那个带头了。
但站队毕竟不是正道,最好的是大家都拥护。这苟贵生还真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他把这些人都装在肚子里,还真浪都不浪了。说不定他小老人家也在想,这龟儿赵桂花,愚而示之不愚,不愚而示之以愚,一个读书人,心眼子料想会比蜂窝煤的眼子还多,大家都是吃米的呢,大家都是喝墨水的呢,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回终南捷径了。赵桂花在憨默,这回太阳如果从西边出来了,如果俺歪上去了,那他妈的还真是热锅李蹦出一颗冷黄豆了,歪打正着了。
苟贵生也想起他的成长史了,他本来姓姚,叫姚派,后抱给苟家,改名了,叫苟派,是啥人哦,走起路来,先是脚尖着地,先是试一试,要试着踩一下,在脚跟也要着地的期间,他的身段骨架,还有他喜欢穿的那些宽松的衣裤,那是随风飘荡,浑身是抖抖摆摆的,左一下,右一下,都甩圆了,大家都说他是左右摇摆,多少有些名如其人,其人如名的味道。这局子里,那时候也是两派,两派他谁都得罪不起,投奔这派就是对那一派的背叛,参加一派,同这一派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自己上的机会就会增加到百分之五十。但是也就不会同那一派,背靠背,肩并肩,手拉手了。因为那一派的反对,自己上不去的危险也就会增加百分之五十。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掉入万丈深渊,落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他想要胜出,必须要有游刃有余的本领,东食西宿呢,寻求得到最大公约数呢,让大家都投他的票呢。恰好他又不喝酒,也不抽烟,没有多少钱,也舍不得用钱。他想这也就全靠他的嘴巴骨了,他在这一派的人面前说那一派的人的不好,是不太重要的有些可笑的不好,在那一派的人面前说这一派的人的不是,是不太重要的有些可笑的不是,当两派的人的矛盾尖锐的时候,过筋过脉的时候,他就是见人说鬼话,见鬼说人话,王顾左右而言他了,或者就是不说话只是笑,实在是不好说了,他就不论你几爷子怎么样子说,他都说:“哦,哦,是对的,你说的是对的”。他喜欢去给首长们汇报思想,请首长们批评,但是一定要让首长们确信他就是首长自家的娃儿,你都是自家的娃儿,就是把那些头儿惹毛了,那些头儿就是打起你来也晓得轻重,就是打重了点,也是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满天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