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局长白现金把各个组的材料弄拢,汇个总。
此时的赵桂花,站在窗前,抽着雪茄,极目南山,踌躇满志。这些事,就像是湍急的江水,冲出夔门,来到了一马平川的下游平原,上下天光,波浪不惊,一壁万顷。
又像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常年累月,垢泥裹身,突然像是猪被放血之后,在幺盆里边泡洗犁翻,卷起千堆雪浪,白白漂漂的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又像是在黑夜中摸索前进的方向,跌倒碰撞,已经是鼻青脸肿,突然门缝间露出了些许光亮。
就还像是威风凛凛的将军,在凛冽的寒风中,沙场就点兵了。这黄定然涉案金额就是千余万了。
这些材料足以将他这位座上宾沦落变为阶下囚了。此时的赵桂花,手有些微微发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了。
他就像是狭路相逢的斗士,必须亮剑,但当他看到这剑的闪闪寒光,同朝为官的心心相惜,又使他觉得,这到底有没有必要,是不是必须,一下又有将刀入鞘的意思了。
心想,有必要来个战略忍耐啊,口中之物,何必着急呢,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的嘛,操之过急,可能适得其反,俗话说得好,
“嘿,嘿嘿”,好事不在忙上呢,啥子是好事啊,天地悠悠,天作之合,天籁之音,要慢慢地搞嘛,酒要慢慢地品呢。
查出贪官平民愤是需要,踩压贪官为死党是境界啊。从他喜欢的艺术般的方式来说,那当然是包谷林里敲竹绑子,来吓猴子,敲山震虎啊,引而不发啊,围而不歼啊,厚积薄发啊,点到为止啊,穷寇勿追啊,都这样了,他黄定然就像是俺手中的一个面疙瘩雀儿了,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了,拿捏已经不是问题了。
他已经是踩着这老狐狸的尾巴了。他又得意洋洋地想起,兵书曰:“打蛇头,蛇尾至,打蛇尾,蛇头至,打蛇中间,蛇首尾至”。
如果见到狐狸或者捉住狐狸就把它一棍子打死,痛快是痛快,但是有什么意思呢,没有斗的乐趣了。
架起来,弄在火边慢慢地烤,或许更有意思了。况乎,勇猛的拳师,不打倒地之人。
贪腐之事,古已有之,你说查处,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斩不尽,杀不绝,春风吹又生呢。
还说不定,就是走了个王瞎子,来了个卖炭的。更何况,做人攻心为上,格局要大。
工作,毕竟不是独角戏,而是一曲大合唱。还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呢。
矛盾是相互对立的,但又是相互统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