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独坐七叶树下,还在为可怜的小公主祈福。云晖就站在他的身边,凛然正气的主宰此刻低下头,期待能有复生的神迹。
鸾笙一身素衣披散着头发,殿中静如止水,只剩她一人守着七襄。摇篮中再无咿呀的稚声,那颗续命的鲛珠早已脱离身躯,死气沉沉地落在角落。
鸾笙伸出手去,慢慢抚摸七襄的脸庞,就在此时孩子的额头浮出一丝黑气,消散于空中。鸾笙眸光微动,随即抓住襁褓大口地喘着气。
她面目狰狞着,似哭似笑,却未发出半点痛苦地呻·吟。
“牧归,你可知你杀得是谁?是你的孩子……”
鸾笙扬起头来,泪水顺着脸颊汹涌而落,她颤抖的将薄被拉过七襄的脸,狠狠闭上了双目。等她再睁开眼睛时,眸中已无情绪。
“七襄,这便是你的结局。也罢,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我不会告诉他你是谁,他不配,他不配做你的父亲。他以为杀了你便是对我的报复吗?不,这是对他自己的报复。”鸾笙低沉的笑出声来,“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待他到了幽冥黄泉知晓后,该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情啊……”
神启的喜宴变成了丧宴,九重天里外肃清,无人敢多事。
唯独有一人,他于璀璨星河下将一条红色绸带挽在了朝阳殿外的桂花树上。黄色的小花衬着那抹鲜红格外的刺眼,吓跑了无数个经过此处的仙者。
挽红色绸带的人,正是东岳帝君。
那是鸾笙首次直面东岳帝君,她冷着眸子看着此人的异举,问道:“帝君掌管幽冥生死,可有见过我那命运多舛的孩儿。”
东岳帝君凝视着她,唇角浅笑。
“帝君……你笑是何意?”
鸾笙漏出愤怒之色,东岳帝君将那红绸带抚平,轻飘飘道了一句:“难道不好吗?”
“东岳帝君!”
“你可知在与谁动怒,”东岳帝君正眼瞧着她,不怒而威,“本君今日告诫于你,成神之路,从来都不是攻于心术,你既已选择就要承担住后果。”
“凭什么……”
“好自为之。”
东岳帝君不愿再与她多言,转身消失在浮云之中。鸾笙听不得他的睥睨之言,六界诸神众多,可唯有东岳帝君一人才是真神,他自可傲视神启乃至更远的地方,但鸾笙很不甘心。
“凭什么你是真神,就能得到所有……迟早有一日,我要叫你们所有人,全部跪伏于脚下……我不是草芥,也不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