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安详地望着远方。对于墨卿浅的到来,她好像没有一点惊讶,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但请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再陪他走一会儿,可以吗?”那一刻,她泪流满面,墨卿浅亦然。
命运是这样的不公,这样的残酷,可偏偏他们都无可奈何。
病房里,叶初夏正靠在高高的枕头上,望着空无一人的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认真又孤寂。
听见了墨卿浅的声音,她回过神笑了:“你来了。”
墨卿浅点头,将手中的饭盒轻车熟路地放到了桌子上:“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离开之后,他该怎么办?”叶初夏闷声道,“每天,我都忍不住地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在乎他?他那么脆弱的一个人,如果没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突然立起身,直视着墨卿浅的眼睛,哀求道:“你可不可以把他当作一个真正的人看?不要……”
“如果我这样做。”墨卿浅打断了叶初夏的话,她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那将夜呢?谁又会记得他?”
叶初夏看着墨卿浅说不出话来。
“就像你不能忘记江漓一样,我也不能忘记他。这世界上谁都可以忘了他,但我不行。”随着泪水一起掉落的,是墨卿浅那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一片一片的脱离。
“我知道你和江漓经历了很多,才走到现在,很不容易。可我和他也是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我不想……就那么轻易地放弃。”
“可,你已经有了云沛辰了,不是吗?”
墨卿浅沉默了好久,才艰涩地笑了:“可人不能同时辜负两个人,不是吗?”
“我真为他感到不值。”叶初夏这样说。
“那李予初呢?”墨卿浅反问,“你当初追随他去法国,骗李予初你已经去世时,你又想过他的感受了吗?”
叶初夏垂头不语。
“所以你也不要说我,我们本就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自私,一样的悲哀,一样的可怜。
可叶初夏比她要幸福,她的少年还陪在她的身边,可她的少年却不知将自己藏匿在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