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都一行刚踏入济南地面,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郅都分明看到,田里耕作的农夫个个愁眉不展,按道理讲,济南今年风调雨顺,应该是个丰收之年。若是其他郡有这样好年景,农夫们连做梦都是笑着的,唯独这济南郡,着实有违常理。
虽然郅都初入济南,但对郡中情形早已听说一二,加之连日来道听途说,更是了解了不少,心里早有准备。不过,当他看到农夫们消极怠惰,仿佛极不情愿耕种,而且神情愁苦,郅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明明是好年景,却如何这般苦样子,真是奇怪了?
带着心中的疑团,郅都找来一位老农夫问起了,“老乡啊,农活如你这般做,可要误了农时啊!”
“误了就误了,反正多收了也是别家的!”老农道,言语中夹杂着愤恨。
郅都听出了弦外之音,继续问道:“此话怎讲,官府加了摊派?”
老农上下打量了一下郅都,见郅都举止不凡,而且听口音是外乡人,也不顾忌,干脆走上阡陌,邀郅都在天边茅草搭的简易庐舍里入座。
“客来,无甚招待,这是山泉,甜得很,客请便!”老农从旁边一只缺角的木桶上舀了
碗清水,礼貌地递给郅都。
郅都连声称谢,一路奔波,正当口干舌燥,所以一咕噜便见了底。
“果然清甜无比!”郅都夸赞道,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老农为何发愁,所以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老伯,可是有话要说?”
“老汉见你是个外乡人,才跟你多说几句,客来济南是长住还是短住?”
“长住!”
“咳,客还是早点离开济南,此地官府都受人欺!”
“此话怎讲?”
“客有所不知,济南郡这些年来出了不少豪强恶霸,专门欺压掠夺咱们穷弱百姓,和外乡人。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外乡人成了客死的冤魂哪!”
郅都脸色一变,骂道:“他们好大的胆子,难道官府不管吗?”
“管,拿什么管,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官府哪敢管哪,我们穷人命贱哪。”老农叹口气,顺手一指:“你看我这十亩田地,除了交田税,还得交佃租。”
“佃租,朝廷几时有这种税?老人家的地是租来的?”
“客有所不知,地是咱自家的,田税交给官府,佃租得交瞷氏族领,不交的话就有得受了!”
“不交如何?”
“不交就别想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