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散落,掩住面上的迷茫。其实寂柔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皇后虽称不上足智多谋,可是她的马脚那么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在未央宫十年,见过皇后情真意切,也见过她的虚情假意。
她原先就是只配得到虚情假意的人,可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呢?应该是发现怀了小公主之后,才真的对自己有了些情谊。
只是这些情谊,最后统统被自己葬送了。
她也说不上后悔,只是躺在未央宫冰凉的大理石上,低笑出声。
“我为的什么?娘娘恐怕不清楚,奴婢出身便是卑贱的,被爹娘打骂被他们卖到良妃那里,被他们调教好服侍您。我不想这么下去了,我想把自己的命捏在自己手里。谁给我这个机会,我自然会这么做。”
看了一眼苏青环,寂柔心中说不上的妒忌。
她的容貌家室都不如自己,可就是凭着一手的医术和令人妒恨的运气,活的比她要自在的多。若不是她,说不定自己还真的就是会隐忍着,慢慢的变成皇后的心腹。
可是她太着急了,也太没良心了。皇后用九年的时间暖了她的心,她也可以用一个时辰便背叛皇后。
寂柔说不上是怨恨,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最后视线还是落在了皇后身上。
“娘娘,您以为收留了我们这些居心叵测的人,我们真的会感恩?说句不好听的,我算是这群人里面最对得起您的。别为了你那些所谓积德,给小公主作孽,该杀就杀。”
挣扎着站起身,寂柔清秀的面庞被长发挡住,衣衫凌乱,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可她却觉得无比畅快。哪怕身边站着苏青环,也无比的畅快。
就算是苏青环她有那个能力,她敢这么质疑皇后么?她不敢,可是我敢!
勾出一个笑容,寂柔的眼中依旧是澄澈与温暖,转身便撞上了刻着龙凤祥文的柱子,鲜血流了一地。
见状,苏青环眼中满是慌乱,打算冲上去救人。却被李承焕拉住。皇后看着这一幕,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纤纤玉指带着些许闲适。
“都愣着干嘛?寂柔秽乱宫闱,自尽算是便宜她了。念她伺候本宫这么多年,扔到乱葬岗便是了。”
众人如往日一般收拾着未央宫之中的血色。只剩下苏青环一人迷茫地站在大殿,半晌她才吸了一口凉气。
皇后的面容虽然依旧娇美,可是与十七八岁的豆蔻女子确实无法相比。若是只靠着美貌,她也只有几年的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