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窑工们早就炸开了锅,一个个面带兴奋之色的互相交谈着。
世间之事但凡沾个“皇”字,那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寻常百姓人家,几十辈人都不一定能出一个当过皇差的。即便祖上有过一位在宫里净房刷过夜壶的,也够后代人时常拿出来吹嘘,更何况是为皇帝烧制砖瓦!
站在一旁的孙忆安听杨老东家讲完之后,结合上一次杨老东家和中年人的言语,默默地思量了一会,便脸露恍然之色。
他倒是没有什么兴奋之情,皇帝不皇帝的,跟他也没啥关系,反正杨老东家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杨老东家对自己可是有着大恩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抬头向杨老东家所站方向望去。
杨老东家正和那中年人低声交谈着什么,而站在中年人身后的俊俏青年,却不知何时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他顿时心中一惊,眼神躲闪起来。
青年见他这副模样,两眼微微一眯,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随即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向别处看去。
第二日起,杨家窑彻底热闹了起来。
一百来号人有修墙的、伐木的、凿石的、制模的,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孙忆安也跑里跑外的忙碌着。
时值三伏,酷热难当,即便到了夜晚,也有几分燥热余温。
忙碌了一天的孙忆安擦洗过身子之后,连门也未关,就赤着膀子躺在了床上。
一到子时,那怪病和往常一样准时发作,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围绕着自己飞舞的光点,心里只盼着这让他无比讨厌的怪病快点结束,他好美美的睡上一觉。
一时间,整个小窑洞寂静无声,只有孙忆安那削瘦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着。
两个时辰慢慢过去,等到那些五色光点尽数散去之后,他坐起身,左右扭动一下腰,一转身准备下床小解。
但当他两脚刚伸到地面,正准备穿鞋时,一抬头看到门口的一幕,直把他吓的骨寒毛立,嘴里“啊~!”的大叫一声,一个趔趄,双腿连蹬,迅速退回了床上!
借着月光,他看见一个一身白衣,身形欣长的人影站在门口,正定定的看着他!
“谁?!”
他蜷缩在床上,后背紧贴墙壁,目露惊恐之色的喝到。
“怪不得我会从你身上感应到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并且能阻挡我的灵目窥测,你果然也是修行者!”那人影并没有回答他是谁,却张口说出一番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