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确定是用来打刀的,我在那边还看到了模具。”
徐峰一听此言,猛然抬头,横眉倒竖。
他与徐瑶对望一眼,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悲愤与嘲讽。
他们的父亲,雁客徐铁的一生从他们眼前略过。
徐铁少年从军,本想一生不过是马革裹尸而已,但后来朝庭说打不过辽国,那便议和吧,议和之后徐铁的这一支被打得零零散散的厢军便撤了,各自回乡,于是他带着满身的伤痕和脸上的刺青回了文水县,大家看着他脸上的刺字,面上不敢说,背后去嘀咕徐铁莫不是当了逃兵。
后来朝庭要开互市,鼓励贩边,徐铁便抛了祖上的田地,支了货物去雄州。三十年来,风霜跋涉,他不为求财,只因为,他每每想到大梁年年恩赏给辽国的岁币,便觉得屈辱,他曾经眼见同袍一个一个死在沙场上,换来的便是这一年一年赏出去的岁币。他不能抱怨什么,只想着,自己能赚回来多少,这种屈辱便能减少多少。
结果呢,这样一个到死都没把脸上的从军刺字洗掉的人,最后只落了个通敌的名声,身死名裂。
而真正通辽的人,卖粮草、开铁矿,赚得了一世富贵,置园林,买了员外的官名,勾连县丞,把持乡里。
如今证据确凿。但,为之奈何?
想着这些,徐瑶摇摇头,嘲讽地笑了笑。
颜怀亦是愤极,拍案喝骂道:“天理难饶!”
“此等鼠辈,为一己之私,卖兵铁资敌,千刀万刮罪不容诛。”
他却也不是冲动无脑之人,也知道这样大罪,李府若无倚仗,凭一个小小的县城商人是做不出来的,只好暗自气闷。
过了一会,颜怀反而轻轻拍了徐峰的背,低声道:“从长计议。”
南灵衣便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件,向林启抛过去。林启伸手接过,却是个小布袋,打开来看,里面有一个铁石,一个李家管事的印章。
他心中感激,对南灵衣说道:“又受南姑娘大恩,不知在下要如何报答?”
南灵衣摇摇头,淡淡道:“你若能将这通敌卖国的贼子告发出去,便是了。”
林启腹诽道,这满屋子包括自己,不过只是市井斗升小民,说好的捏个把柄维护自身周全,现在一个一个却都要我去对付李府。
他转头看了眼方芷柔,看了眼颜怀,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在下勉力去试,但且不说李家背后是否还有倚仗,目前来说,我们与他们还是实力悬殊,不适合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