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兵抬头看去,只见两侧山坡上不知何时已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那一声颇为怪异的‘小心火烛’之后,便是一阵箭雨袭来,紧接着许多巨大的落石滚滚而下。
“有埋伏!向后退!向后退!”
按理来说仗打到这个份上来了,保义军不至于还藏了后手。因此辽军未作考虑便追进了山涧,但眼下,确实是中了伏。
下一刻,巨石轰然砸下,砸在几个倒霉的辽兵身上击得骨血纷飞,也封死了辽骑后退的道路。
同时燃烧的箭矢从上面射下来,地上的木草似被泼了油,一瞬间便扬起大火。
巨响与火光让辽军的战马受了惊吓,悲嘶着乱窜起来,不停有辽兵被抛下马,在一遍一遍的踩踏中丧生。
惨叫声不绝于耳。
柏坡沟,这个往日安详的山沟之内,仿佛突然间成了两段地狱。
一段践踏,一段烈火。同样都充满撕心裂肺的嚎哭。
任常恭停下脚步,一边重重地喘着气一边回头望去。
然后他猛然抬手重重地在亲兵脸上摔了两巴掌。
“都给老子清醒一点!有援军来了!有援军看到没有!”
“不想死的!都给老子重新整队!”
他极吃力地拉扯着兵士,呼喝、打气、叱骂着,借着这个时机,将这支崩溃的军队重新整理成队列。
良久之后,保义军终于中惊慌中清醒过来。任常恭红着眼,指着大火中的辽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喝道:“杀!”
“杀!”
……
追来的辽骑不算多,蛮打蛮算只有不到两千人。
当保义军将最后一个辽兵击杀,任常恭一屁股廓子坐在地上,喘起了粗气。
五万人马被这两千人一路追杀至此,还损失惨重。这让这个打了一辈子仗很少吃亏了的任将军极是郁闷。
要不是遇到了援军,恐怕自己还得交待在这里。
援军?
他此时才想起来,这河东路因严虎之祸官兵早都拼光了,哪来的援军?
于是任常恭抬起头看去。
只见一行人缓缓向自己走来,为首的那人好看的脸上还带着笑容,看起来极有几分面熟。
“程武?不对,你真名是叫林……”
“林启。”林启笑着拱了拱手,“任将军别来无恙否?”
任常恭猛然跳起来,喝道:“你这个反贼!来人!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