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敲门声很是徐缓,似乎很有耐心。
朱寅取出手术刀,塞在右边袖子里,慢慢踱步到门前,打个哈欠说道:
“谁呀?大晚上的。”
在外人听来,他应该是刚被吵醒,从床上起来。
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稚虎,是俺。”
义父戚继光!
朱寅立刻打开房门,身材魁梧的戚继光就慢悠悠的走进来。
“爹怎么来了?”
朱寅给老将倒茶,宁采薇则是拨亮了油灯。
戚继光沉声道:“今夜发生了何事?亥时三刻以后,你去哪了?”
朱寅一怔,“爹是怎么发现异常的?”
戚继光道:“自从你认俺为父,你们每日都会行暮礼问安。这段日子赶路,就算在驿站客栈也晨昏定省,一日不落。”
“可是今夜,你没有来,采薇这丫头也没有来。这足以让老夫知晓,今晚必有蹊跷。”
“此地鱼龙混杂,老夫不放心,就来看看。”
“可老夫发现,兰察等人的房间里还有动静,说明还没有睡下。可是换了往日,他们此时早就入睡了。”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今晚出了老夫不知道的事情。你们是刻意瞒着老夫。”
朱寅苦笑道:“姜是老的辣,义父不愧是华夏名将,见多识广的老江湖。”
“孩儿今夜是去杀人了…”
戚继光越听目光越冷,“居然是贩卖人口的奸贼,还勾结倭寇,真是罪该万死。”
“直接捏死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了。”
“你人小鬼大,他们当然拐不走你,可其他孩子就未必了。你今晚不仅是杀人,也是在救人。”
“你瞒着老夫,也是一片孝心,怕万一事发,影响俺的起复,成为被文臣攻击的把柄。”
“稚虎,你今晚做的很好,行事周密,滴水不漏,以你这个年纪实属难得,俺十分欣慰。”
“只是,你不该瞒着俺。”
“是,以后不敢再瞒着爹了。”朱寅口是心非说道,将两张白纸递给戚继光。
“爹请看,这就是两个人贩头子临死前的供词。”
戚继光看了看,神色满是苦涩和不屑。
“朝廷无能。抗倭将士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收服舟山,居然又被放弃。”
“若是朝廷听从俞大猷和俺的主张,恢复舟山建县,迁徙沿海百姓上岛,岂有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