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八百年天下,绝大部分军功勋贵都已经腐朽了。就算是新崛起的军功勋贵,传个一两代,其子弟也早就被京师繁华,腐蚀成了纨绔膏粱。
“禁军军官当中,充斥着太多这等勋贵子弟,又能有多少战力?也就表面光鲜罢了。”
倪昆摇摇头:
“可就算禁军再是不堪,装备也足以碾压反贼草寇,打成这样,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教主说的是。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来袭的反贼倒也颇为古怪,好像是一直摸到了船队之中,对战舰展开火攻,方才被值夜禁军发现动静……要说禁军整体再是不堪,里面也有不少武功好手,不至于这般麻痹大意……”
听她这么一说,倪昆也是若有所思:
“是有些不对。我虽睡熟,但若真有什么动静,也瞒不过我的耳朵。可我居然是被厮杀声惊醒的,在此之前,浑没听到半点大队反贼来袭的动静……”
苏荔也连连点头:
“对啊,我就觉得奇怪呢,居然没听到任何异动,直到打起来才被惊醒。”
说话时,两人已出了船舱,来到船头。
他们所在的这艘船,乃是一艘载员三百的护卫楼船,与另一艘护卫楼船一左一右,守卫公主座船。
现在包括公主座船在内的三艘楼船,尚未遭受攻击,但船队其它船只,已是一片大乱。
前方两艘艨艟战舰,已然沉没大半。
露出水面的部分还在熊熊燃烧,火光映照下,只见战舰四周,到处都是在水中挣扎呼救的禁军士卒。
其余的粮船、银船之上,则爬满了服饰乱七八糟、兵器五花八门的“反贼”,正自大呼酣战,将各船上的禁军士卒逼得节节后退。
十几艘粮船、一艘银船更是已被彻底占领。
船工水手正在反贼逼迫下,开动船只,向着河面开阔处驶去。
两艘护卫楼船虽未遭受攻击,但船上的禁卒已经一片惊慌混乱。
军官大呼小叫,不知所云,士卒到处乱窜,好似没头苍蝇,尽显禁军外表光鲜、内里不堪的绣花枕头本质。
就算有个别处变不惊的沉稳军官,也只能勉强组织起少量人手,取出强弓劲弩,就近支援够得到的粮船。
但夜深雾重,视野不佳,稀稀拉拉十几枝箭射过去,也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堂堂禁军,居然被一群连弓弩都没有多少的草寇,打得这般狼狈!”
倪昆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