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寄生在监狱里找到常欢喜的时候,她跟许多人关在一起,整个人狼狈的不行,被警察推倒在地的时候她跌进了水坑,衣服上皱巴巴的,全是泥点子。
谢寄生望着她,一语不发,狱卒识相地打开牢门把常欢喜拉出来,毕恭毕敬地对谢寄生敬了个礼。
常欢喜一头雾水地跟在谢寄生身后出了监狱,直到走出监狱,谢寄生终于回过头来对她笑了一笑:“小姐,你好。我是谢寄生,当年常旅长手下的兵。”
常欢喜歪了一下脑袋,显然她没想起来谢寄生是何许人也,嘴上却仍旧礼貌地回应:“谢先生,你好。”
谢寄生内心有些沮丧,他自我安慰,没关系的,常欢喜十二岁的时候视力就已经那样坏,多半她当年就没记住自己的脸容。
重获自由的常欢喜向谢寄生鞠了个躬:“多谢您的搭救之恩,大恩无以为报。”
谢寄生只是微笑着看她,并不说话。常欢喜有些羞赧和尴尬,沉默了片刻,她试探着问谢寄生:“我可以走了吗?”
谢寄生点点头:“当然。”
常欢喜像是终于舒了一口气,她朝他又鞠了一躬,转身提起轻巧步履就要走,却又被谢寄生喊住,回过头,那英俊的军官望着她,嘴里叮嘱:“小姐,政治这种事情复杂的很,非一般百姓尤其是女孩子该参与,还请你珍重自身。”
这话在常欢喜听来可就不那么好听了,就差直接说“女孩子不好好相夫教子走上街头散发传单不守妇道成何体统”。但她刚刚蒙他救命大恩,只得忍住反驳,轻轻嗯了一声。
谢寄生再次见到常欢喜,是在他重庆下榻之处,卫兵突然通报说,有位常小姐求见。
这次出现在谢寄生面前的常欢喜是扭捏的,她捏着一只小饼干,吭哧了半天才终于说出她的最终目的,她是来求谢寄生帮忙的,舅舅因为参与政治活动而被当局逮捕,她希望谢寄生能看在父亲的份儿上,出手搭救。
谢寄生含笑望着她,话里有些怅然:“我原以为,常小姐是来对我道谢的。”
常欢喜窘迫的红了面皮,可不是么,救命之恩,原本该备好礼物上门言谢的,而她呢,一恩未报,又厚着脸皮上门来祈求施恩!
谢寄生扑哧笑了:“说起来,常小姐,你欠我的,可不止一次救命之恩。你还记得吗,那年常旅长在任上去世,夫人当时怀着孩子,整个常公馆上下都盯着夫人的肚子,只等宣告那是个女孩,顷刻就要瓜分常家的家产。那时公馆被围的水泄不通,我就是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