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毓琉是在收到电报后的第二个月离开的海岛。
他离开的很匆忙,她只不过是出去买了一趟东西,回来时他便不在了,管家说他又接到一封紧急电报催他回家,所以才来不及等她回来。翠花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些失望,昨天他说想吃她做的菜,她才特地去买了香料来呢。
翠花把香料放进了厨房,妥帖收好,等金毓琉回来。
然而过去了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金毓琉却老是没有回来的消息,甚至连信也没有一封。
翠花等啊等,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等来了王小姐。
王小姐依旧是一脸骄矜模样,穿着白色洋装戴着宽软边帽,踩缎子高跟鞋,戴一副矫情的白丝绸手套傲慢地巡视着金府,不时地发出批评。
“这地板的花纹真俗气。”
“这四季窗的颜色也真不讲究。”
“窗帘怎么这样厚重,和外面的风光一点也不相称,用纱的才好。”
管家跟在她身后唯唯诺诺,翠花站在花圃里,咬着嘴唇远远看着她,她凭什么对这幢房子指手画脚?这可都是金毓琉的心血。
王小姐终于参观完了金府,临走前她踱步到花圃旁,看一眼郁金香,傲慢地夸奖翠花:“你种郁金香的本事倒还是那样好,你也不是个全无用处的人嘛。”
说完这句话她扬长而去,留下翠花站在花圃里一片茫然。
直到晚上,翠花才明白王小姐的来访意味着什么。
晚上停了电,原本是为找蜡烛,她翻箱倒柜,竟翻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封信,来自遥远的中国,字迹熟悉,她至死也不会认错,就是这字迹的主人曾握着她的手教她写中文,一字一句地写她的名字,翠花翠花,写了上万遍她的名字。
她做贼似的匆匆看完,看完后脸色煞白。
这是一封很简短的信,通篇只有几百字,却把事情讲的很清楚。金毓琉在信里对管家说,他很讨父亲的欢心,但唯有一点,有一位兄弟与他势均力敌,然而对方却有一位有钱的女朋友,父亲因此很犹豫。他看出父亲想要涉足南洋生意,想着可否借王小姐给自己增加筹码。
信的最后,他说,我实不想如此,但却不忍见母亲泪眼婆娑,我深负她所望,将她的妆奁白白扔在南洋,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他还说,只是对不起翠花了。
翠花蹲在黑暗里握着信纸,惊的牙齿格格作响。
半天,她站起身来,幽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