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威尼斯初升的阳光经过树叶的过滤照在他的身上,他是光明的,新鲜的。
贺珈蓝手忙脚乱地换上昨天就放好在床头的衣服鞋子——这是她来威尼斯之前特地置办的。
1968年的威尼斯,少女贺珈蓝是蓬云似的柔顺乌发,白色连衣裙,外面罩一件淡到几近于白的青草色宽大外套,柔软白色布鞋。
美丽到近乎矫情的地步,章咏安打趣她:“倒很适合上台表演。”
他们乘坐贡多拉沿着大运河游览全城,到教堂或者总督府这种地方时,他们就下船进去,看看里面富丽堂皇的艺术珍藏,章咏安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
从教堂出来,他们没有回船上,而是在圣马可广场上走,章咏安买了一包食物,贺珈蓝拿在手里,时不时撒出一小把,引鸽子纷飞。
天色渐渐暗下来,涨潮了,圣马可广场泛起水,贺珈蓝这才知道自己穿一双布鞋出来是怎样的错误,布鞋浸透了水,走起路来咯吱咯吱响,她走的越来越慢,直到章咏安发觉了她的不对劲。
章咏安看一眼她湿透的鞋子,攥起她的手腕:“跟我走。”
他带贺珈蓝去了一间鞋店,为她选了一双羊皮小短靴。
贺珈蓝想推辞,章咏安却已经付好账:“就当我送你的礼物,记住,圣马可广场黄昏时候会泛水,下次去不要再穿布鞋。”
听到这里我呀了一声,我想起了当年季然向我表白,就是送我一双鞋子。
我不知道章咏安当时在想什么,但我确信无疑地知道,贺珈蓝当时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