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国同休的杜氏不在乎眼下这点得失,可像韦嘉这些分支以及其他新兴豪强,一旦没了这些田地户口,以后还怎么混?
所以他们才会联袂而来,请求深孚人望的太尉主持公道。
“我等清楚太尉为难,但事涉畿内数百家族生计,圣人如此无情剥夺,不知会让多少人散财破家。圣人心怀神剑,颇有振作中兴之志,国之福也,但毕竟视事未久,执政难免失当。还得太尉多多劝说。”
“还请相公体谅。”
到这,众人齐齐朝他拱手作揖:“请相公体谅……”
“让皇帝收回既定成策,此伊、霍所难,老朽不敢闻命。”见这些人态度坚决,杜让能无可奈何地说道:“编流氓为户,强农自耕,屯田以备战,夺豪强之势,这是秦汉以来的惯例。何况如今王业暗弱,江山动荡?于情于理,老朽都不能阻拦圣人。公等所请,恕某爱莫能助!”
夺豪强之势!
这让韦嘉等人心头一悚。什么意思?
如果我等不从命,圣人就要像汉朝那些刻薄皇帝一般,翻脸不认人,以成酎金夺侯、禁锢陵邑、告算之缗……?
好哇,没想到今上还是一如既往地胆大包天!
收拾藩镇、中官不成,歪主意又打到老百姓身上来了?
俄而,一老者又试探着问道:“田地,流氓种是种,我等仆从同样也是种,又不是不缴纳赋税。与其让圣人另行收回,重新编户授田,倒不如就此赐予我等,还可免去诸多麻烦。”
侍奉在一旁的杜让能少子杜绿衣闻言讥笑道:“直接摊派农民,比起从公等手中收取,二者可谓云泥之别。圣人言,男耕女织,殊为不易,圣人要做的就是减轻子民负担。”
被杜绿衣毫不留情的点破,老者羞红了脸。
好歹都是面子人,说这么直白是为甚?就连杜让能都忍不住一皱眉,斥道:“竖子退下。”
这时,老者又抬起头道:“关内国人,社稷之本也……列圣无不宽容施恩,取财富于河北河南富庶之地,广建仓库。刘晏之改财政亦问江淮,是知国人艰难……”
“陈公!”
眼见老者的发言越来越危险,杜让能忍不住拍案道:“今天下一家,四海一姓,关内关外俱为一体,何来国人之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豪强地主侵占的田地户口归根结底是天子的。天子想给谁就给谁,哪还敢讨价还价?且圣人只要公等交出非法兼并,岂会倾家荡产?”
“须知要君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