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我一直在登山,怎么花能从天上,慢慢降到我的头顶。
又往里进了一点儿,树成了小树,矮了很多,再壮也不唬人。一簇一簇的花挤着我的头长,有的还得低下些去,让它。
走进了看,花比初时艳了好多,每瓣上都有细细的紫线,线把花瓣匀称地分开,最中心的是最浓的紫色,其余的全是头尾颜色最丽,自边缘往里,渐变地发紫,渡到央,就成了大片淡白的粉。
从绽开的地方看,它们大胆又热情,每一瓣都长得饱满,围着中心的“雀鸟”放着。
中心的花瓣不是圆的,在腰处缺了两个小口,可能因为它本不是花瓣,而是雀鸟的翅膀。翅膀包着紫粉的头,白净的面容,黝黑的双眼,淡粉的身子,嫩黄的小脚,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而飞。
花瓣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又飘到我脸上,裙上,从我的指腹间落下。我的发间都是它的香味,我的酒坛里也落了它的身影,我当时想,这是梦里的人间,是人间的天上。
我两口喝完了第二坛酒,随手把它扔在了地上,它好像裹着泥滚了两圈,不过那时的我是完全没心思管的。
你知道,我并不是醉了,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更爱说话,因为无人打扰,无需顾忌,那是最简单自在的。
我找了一棵花枝横斜、花朵繁茂得不像话的树,站在它背后,整个人抱上那枝,重量全倚着它,它被我压得老晃,我生平第一次枕着鲜花,赖着树枝,用脸反复蹭它的花朵,如幼子一样,和它一次次地撒娇,说话。
玩了一大会儿,太阳热了起来,我便从那棵树上起身,找了棵稍微高点儿的躲太阳。
我想,许是先前我动静太大,才把“他”引过来了。
我头斜斜地靠着树干眯了一会儿,回了神,一转头,就看见“他”,站在对面的树下。
天地之间,静得不像话。
粼粼洒洒的花,自觉地落地安家,脚下翻动的泥,黏住了,风不再一跃而起,占着台子翻腾它的宽袖,叶摇晃的轻,没有酒再浸进土里,太阳毒辣的光忽然隐形,不再听得见任何生灵一丝的气息。
“简云楟”眼里的项叶,随着她慢慢地睁开眼,一点点清晰。
绿色的布,绿的裙,绿色的纱,绿的边,绿色的手串,绿的衿。浅与深之间,浓与淡薄黏。宽宽的袖口一只松松地垂,藏她的指尖,另一只懒懒地堆,搭她臂中间,柔软的布条绕着她的柔软,轻丽的衿缠着她的轻丽,蓬松的纱轻摇身姿,平实的布向前递一朵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