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到后来也发得重缓。
他捏纸的手不自觉地发紧,他问简云楟:“这困境比我原来想得更多,你既已一一列清楚了,可有想好什么对策?”
简云楟猛地睁开眼,黝黑而沉地盯他,短而促地吐了一个字:“等。”
秋日的京城盛行的不是悲壮和豪迈的边疆魂,而是熨帖而平常的团圆味。
项叶今日起了个大早搞梳妆打扮,又借乘了华琤嫟的香云马车,一路坐进宫,去画画像。
董棾在华琤嫟眼里,是个没人劝得住的懒性子。于是,等她们到了宫门口,看见她家的马车早早地找位子停好了,就不免有些吃惊。这世上居然有件事,能让她不迟到片刻,早早前去候着的。
走在红墙间,她和项叶说:“叶叶,今日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原来董丫头也能到得这么早的。”
项叶问她:“你可知今天给我们画像的是谁?”
华琤嫟说:“不敢不知。纤笔小憩杀百花,灵归尽暮霞。他出名的故事太多了,实属算个当朝活生的话本人。”
项叶噗嗤一笑,说:“传奇多虽真,有神人助也不假,但也没你说得这般高上。等你认识他,你就明白了,完全一小孩子个性,顽尽天真。”
华琤嫟问:“玩尽天真?”
项叶说:“顽石的顽。”
华琤嫟点点头,原来如此。
往复镜的水被流月施法止了,他轻甩下头,问司命:“他们说这人,我约莫也是认识的,现在不太记得了,你往前调调,我想看看他如何杀得了百花。”
司命瞥瞥嘴,认命地去给他调湖水,嘴里碎碎念:“马上到精彩部分了,偏偏要往前,老古董,没品位。”
等她调完一回来,发现自己的躺椅变成了得曲腿跪坐的矮桌,她气得破口大骂:“你作甚么坏我的椅子?”
流月一扫袖子,她下意识地施招对挡,身形却还是被他起的风带得一晃。
流月朝他说:“你性子太顽,该受些礼教。我在你身旁数日,自应尽所能帮你。若你不喜欢,自己变回来就是。”
司命委屈地捏拳,想揍他又打不过,只能一把抱起她的矮桌,走得远远地去施法术。
流月看见她对着那桌子恨恨地不停念咒语,笑得偷摸无声。
今年的陆探微,才十三岁。
他跟着家里的画师出门采风,画师又叫上了他的另外几个徒弟,那些徒弟们又各自约了姑娘好友。于是,这一趟采风之行,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