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就要来的明白。他盼望太多了,所以失望来得太快。“青衣扇面黯三江”,他也即将,要去三江畔念书了。他不想再等,直白地发问:“我娶你可好?”
崔小姐一怔,觉着许桨虽然能搭话,但什么都还看不清,怎敢动心,她不愿意再受伤了。
谁料,许桨忽地开始自报家门,列明事迹。又从下头忽地丢上来个袋子,里头装满了崔小姐最爱吃的东街枣。
崔小姐心下感动,至今从未有人,为她愿意起大早,去排枣。
她没有一语回绝,和他说,再相处看看。
后来,两人互表了心意。在夜间风没那么凉的时候,定下“君子之约”,说不会主动睁眼,看对方的脸。只等提亲那天。
许桨坐在船中,和她一字一句地解,从前那首给她写的诗。
崔小姐坐在桥上,听完了,和许桨说:“你有时太过孩子气,实该沉稳些。”
许桨心凉了半截,但依旧应着话聊了下去。
故事结束在三月,月亮一连朦胧的两个夜晚。崔小姐越发厌烦,许桨每夜对世事的悟问,还有对她的各种追问,她有她的考量,也有她不愿意讲的过往。但他对她的一切都太好奇了,问得太急,又问得太紧。他对她的期望太大了,大到她感到自己无形背上了厚厚的情感包袱,答不好,好像不行。这一切深深地扰了她平日做事的心情,有天她朝他提起,他被凶得莫名。许桨自感悲哀,他从来直白,有何讲何,若所言有误,也会与她道歉,怎么女人脾气来得如此莫名。他说:“你既不愿嫁,那我不强求。”
崔小姐默默地回家去,许桨自感情绪失控,去她家敲门,两人真正见面。
崔小姐说:“你回去吧。”许桨说:“朝令夕改,为何?”崔小姐说:“我每日要教孩子学功课,要习如何织锦,要努力学得以后能养活自己的本领。靠旁人是靠不住的,你也一样。”许桨说:“你学你的,与我何干?”崔小姐说:“你碍着我了。”许桨问:“在你那里,我算得何?”崔小姐说:“不及秀锦,不及功课,不及本领,仅此而已。”许桨走了。
董棾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说:“这故事写得妙,好读。”
他记得当时小郡主也在,就问她:“董姐姐,这故事哪里好了,男的蠢,女的烦。”
董棾回:“妙就妙在,蠢的遇上烦的,要是蠢的遇上蠢的或者聪明的,故事要么太美,要么太坏。烦的遇着强的或者聪明的,故事俗气了。”
陆探微如今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