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个,捏刷子的骨节突楞,圆眼睛里冒出淬毒的恨意。
东发被她吓到,但她年纪还小,也不懂掩饰,便只会委屈地盯着那个吓她的人看。
其他的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
另一个小姐姐忙跑到那个淬毒的旁边,狠拽她的袖子,又冲东发赔礼地笑,说:“她没恶意的。”接着连拖带拽地把人拉了出去。
把人刚拉出去,淬毒的那个语气也掩不住毒:“她年纪那么小,不过生了一副媚样!给小少爷当童养媳就算了,大少爷已经二十三了,如何相配?”
屋内的东发没有听见,依旧很乖,如乡间任人拽割的麦,凭她们随意打扮。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时,镜中的女子已经不认识了。并非是化得好像换过一张脸一般,只是一种感觉和气质。她幼稚的躯体未变,却因为翘弯的眼线、粉嫩的颜色,把整个人的魂儿都抹上一层装饰,变得成熟、饱满,滴露汁水,虽然眼中还带着无法掩饰的天真和稚嫩,但总体来说,倘若只看脸的话,她被打扮得已经媚如一个女人。
东发刚出房门,就看见大哥站在院里的草堆旁。
她抬袖子和他打招呼,手上挂的叮铃铛啷相撞,大哥抬头,看见她那刻,眼里藏不住惊艳。
他上前想拉东发的手,靠近了,却看见东发脖子上带的玉。他脸色霎时阴沉起来,低头整理了表情,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东发打招呼。
他给东发的感觉如春风飘絮一般舒服,他是那么亲和,又能够指引东发。他告诉东发酒席的一应流程,又教导她该如何讲话应答。
东发对他充满了感激,在她怯生生地问大哥,身上的这些衣服贵不贵的时候,大哥在没人看见的拐角,拉住了她的手,和她讲:“在东发身上,再贵的东西都是值得的。”
东发羞红脸蛋,忙着往前走,上台阶时踩空了,大哥在后头将她托住。
东发看着大哥的眼睛里除了羞涩,其实别的什么情感也无。而在大哥看来,东发的眼是那么朦胧,隐含了所有欲诉难诉的情,揣着躲在乌云后的月。
大哥低头,轻轻亲了东发的额头。东发才八岁,哪里懂得什么叫亲密。只觉得有点痒,又想起自己脸上刚刚扑了好些粉上去,猜想他大概蹭了一口。
她的爹娘之间没有爱情,自然也不会存在随之流出的亲密。他们两个人长久地都在为这无法逃避的命运感到悲痛,无暇顾及别人的成长,只是因规按部地养着。他们以前虽然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