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颜色的花,都是难配人的,管你穿你怎么的衣服,细看起来,都会违和。哪怕是白色、黑色,平白无故地拿着一把走,皆引人注目。但花朵的魅力,恰就在此。无论我与你是否相配,捧住我的人,是爱我的人,爱的传递,让人遗忘距离。
杳杏和小郡王的相遇,就是在一片“月季黄”的簇拥之中,一见中的。
小郡王好好地走在路上,根本不在乎那官府送的黄月季有个什么意思,他出门逛,全是顾着和一众朋友约好了吃酒。谁知道在大街上被堵着,车马不通,只能人挤人地挨着挪。
挪啊挪,新娘也成婆。
小郡王刚和青梅竹马退婚没多久,心下正烦闷,如今上街和人挤着也罢,还得看见他们一个个地红光满面、语羞带怯,直教人难受。
小郡王的朋友看出来了他的不耐烦,和他说:“郡王,等挤过这阵,到了酒楼,咱们今天约着的姑娘可都是京城一绝,保准见了不后悔。”
小郡王说:“再漂亮顶个屁用,上一个不美?还不是见着个小白脸,就能跟着人家私奔,十多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
朋友尴尬一笑,打圆场说:“也不是人人都敢这样的。世上好姑娘还是多。”
小郡王嗤了一声,朋友又继续说:“郡王待会见了就知道,保准让您满意,那些女的性格模样都好,又没个身份,绝不敢让你难堪。”
小郡王重踢他一脚,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少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知道朝廷里现在查得正严吗。我现在根本就没这心思。”
朋友挨了一脚,也不太痛,嘻嘻哈哈地和他玩笑:“郡王难得痴情种,要给姑娘守活寡咯。”
郡王直想给他一拐,两个人却被人群挤散。一条两头都坠着东西的线,丢进人潮里去,从中间一被剪断,就没办法再接到一起,反而越扯越远,越隔越大。
杳杏坐在楼上,听见了楼下他俩的话。她的胃口被吊起来了,楼下这条鱼的腥里,夹杂着独有的纯,咸味一闻,就知道是从没什么人的海边刚钓上来的。
她喜欢这个“小郡王”的声音,听起来笨,但并不压,年轻的味道很浓。
下面的街上是人挨人的圆圆头顶,黄花眼的片片散迹。街上有各式各样的声音,吆喝声,载满货物的车轮慢碾声,鞋子踩鞋子的声音,衣料擦在一起磨出来的声音,街边的店铺里冰融化的滴答、滴答,还有……杳杏的娇呼声音:“诶,我的帕子!”
小郡王一直挤在她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