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见到流月就想逃,甚至想用偷学的禁术换一张脸,可她转念一想,又很悲哀,因为那肯定没用。在流月那样高超的法术能力面前,无论她换成怎样的脸,都会被认出来的。等她再想,忽然有了知法犯法的心思,觉得被认出来了,去他面前受罚也好。
她拼命甩头,骂自己真是疯了。上次三百年养凶兽的经历,难道能忘?那日子根本不是好过的,何必去不爱自己的人面前,自讨苦吃。
流月知道有仙在,但无意打扰。
华西身边的小将并不认识流月的真实模样,还想黏过来和她继续玩闹,被她一把斥走。其实这本也无什么,平常她做惯了的,但那小将受伤的神色,和在密树的那头看兔子吃草,对身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流月放在一起比,华西难免地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更生嫌弃。
她亲了小将,看着他的欣喜,又想到自己的伤悲,觉得心忽然很痛很空,她没有幸福的时候,是见不得任何一颗心获得幸福的。
她推开小将,独自飞走。
不知不觉地,她走到了轮回河边。
她找了熟客,问了路,想去等一等杳杏,不知她这一世又叫什么名字。
两岸的花换了一种颜色,褪旧的黄,杳杏那秀生生的小脸,从桥那头,远远露出来。
华西迎过去,白色的布带将人一裹就带走。
飞了很久,二人才落地,站在还是看不到尽头的河边。
她问:“你可还记得我?”
另回:“见过你容颜者,未有能忘。”
她问:“此生过得如何?”
另回:“受一流言所扰,爱人远去。”
她怒:“谁编的流言,我替你去收拾他!”
另笑:“你很美,但有些单纯。”
她惑:“有仇报仇,何来单纯一说?”
另回:“不辨即信我,此乃纯一;不问流言之事是否属实,此乃纯二;传流言者非必为罪人,你却不懂,此乃纯三。”
她讥:“你们做人的,心思可真多。”
另回:“确实,你们的天空真的很令人羡慕。你生得如此之貌,还能存这般心境,能尽信人言,这便是境的造化。”
她说:“你现在讲话为何如此别扭?”
另回:“且暂耐着,不过这一刻罢了。等跳了河,又完完满满地做了人,就什么都忘了。一切又得重头再来。”
她说:“倒也有趣。”
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