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帮主这边,可真耐不住造了。
他把两人唤到最初的堂子坐着,开口就来:“你要走便走吧!”
小七顽皮:“您这说的什么话,爹爹,天下之大,我能到哪儿去?”
洪帮主瞪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讲:“人家以前说,女大不中留,我捉摸着你那性子,心里头还老觉着你不会。谁知道来了个模样好的,魂儿都没了。轻重不分!”
小七冷笑声:“我可没觉得您那些宝贝有我的幸福重要。”
洪帮主一掌震碎桌子,凶她:“你说什么话!”
小七冰冷冷地看向一边,并不搭理。
她娘亲忙出来调和,顺洪帮主的气,又叫小七少说几句。
小七站起来就往外走,她背对着爹娘,爹娘看不见她的表情。可邝竒看得到,他看到她眼里的希望,毫不抑制的轻松和快意,没有不舍,情绪不多余。
她说:“青山绿水,他日再见。该把握的我自己明白,该闯的我必然要去。”
她挤挤肩,朝邝竒歪个头,邝竒懂了这招呼,起身和她一起出去。
等到了门口,她先偏了一半的头,最后大笑着,转回了身,看着一坐一立的“爹娘”,愤怒,担忧,欲言又止。可她不想听了,她笑笑:“照顾好自己。”
一早收拾好东西的洪毣,挎个小包袱,就和邝竒上路了。两人一走,就是快半年。
天上的往复镜不再喜爱平常看故事的讲法,觉得那一套属实无趣。如今神也不管,司命又纵容,这故事从它肚子里冒出来,自然是它想怎么放,就怎么放。它决定派三个屋子来讲这个故事,因为在他们的江湖之旅中,最出彩的地方,都在三个屋子里发生。
屋子也能讲故事吗?
第一个小宅院自告奋勇。
我的身子刚开始是雪的颜色,我被几个男人用手一点点建好,说起来,我是十三年前出生的。我出生时,这山还光秃秃的,到处飞沙,地也不穿衣服,日日晒得脏。后来官府领着人上来种树,十年过去,树已长成。我被绿色包围,蛇鼠常爱光顾,可惜我不会武功,只能防守,我的脚趾昨夜又被鼠辈啃掉一个。
说起来,偶尔我也寂寞,日夜与云天为伴,偶尔讨风雨嘻戏,它们都很肆意,不顾来期,不问归时,欲大就大,说骤就骤,可它们不及,不及一场人类之间的爱情。可敌狂风骤雨,可灭日月星云。
在两个小俊秀来之前,先进我肚子里的,是一对男女。男娃娃身上带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