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她一想,才回过些神来,但还是没忍住捂嘴一笑,这心思岂不是“路人皆知”。
华琤嫟惊讶的地方在,今日的董棾与往常太不一样。平日里她尽是随便的穿着,虽自有她那股净秀味,却绝不谈不上好好打扮。哪想今夜裙袖大展,胭脂好施,一张脸细弄,双眉都含情。原来也是个美坯子,就败在了懒。
现下瞧见她笑自己,华琤嫟更有些丢面儿,一时暗忖自己怕还是没顾虑周全,实在不该选这身衣服的。
她轻拍董棾的手,用帕子捂住半边脸,朝她说:“你可别笑了,坏姑娘。我已经够羞的了。”
董棾点点头,知她的华姐姐爱面子,便敛了笑意,挽着她朝里走。
长长的宫道一时看不见尽头。
华琤嫟刻意叫丫鬟上前来,撑伞跟在边上,又叫把伞打得低些,说太阳烤人。董棾倒全不在乎,只眯着眼望那天边啼血的夕阳,任那红给自己两颊添光。
华琤嫟低声问她:“怎今日还扮得如此好看,你难道不知这是何日子?”
董棾笑笑,回:“怎会不知,刻意而为罢了。我和我爹商量过,若那太子真能和我看对了眼,嫁过去做太子妃也没什么不好。我这人性子野,耐不住在一个地方待上数十年,总归是爱多出去走走见见的。我想去邻国游玩,我爹想叫我学着端庄、被好好管住,两人的心思一合拍,自然就出了我今日这副装扮。”
华琤嫟皱眉,额间的大红花也挤着挺起来,她将声音又放轻些:“你怎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太子妃哪能是那么好当的。你要真被选上了,嫁过去可就不只是你一个人了,还背着一个国家。阿棾,听我一句,依你的性子,绝不能在宫墙里活得长稳安久。与董大人一时闹脾气也就罢了,待会儿进去了,千万记得低着头,躲得远些,别犯傻,啊?”
董棾轻捏捏拉住她的手,又冲她甜笑一下,表示自己明白了。
华琤嫟一直低着头走路,伞面遮了她大半边脸,故她自然没能看见,董棾远眸里映着绝望的阳血,没人知道她的悲伤从何而来,又为何能飘到如此之远。
皇家的宴席向来是开得晚也散得晚的,尤其是遇上大宴,时不时地一应嚷到天亮不止。因要等的人太多,一个一个的面子都大,且大伙儿好容易才凑在一起,为此准备数日,自是要好好交际,多看些才艺才肯罢休。故这宴席的吃食也是分轮供的,一轮填肚子,多上些面食、小彩团饭、蒸薄碟,二轮才到主菜,各山珍海味并端,接着是点心、酒酿,最后以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