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单稷坐在书桌后,把玩着洪毣留下来的小坠饰,那是他从苕苕手里骗过来的。
房内空无一人,他自言自语:“若他不是,也罢。若是,他如何配得你。”
另一边,白日的“邝竒”和真正的“邝竒”、简云楟坐在一桌上,一字一句地汇报白日经历。
讲到“洪毣”时,邝竒脸色大变,惊憾难掩。
他抓住抹去易容的密探问:“他凭何爱得?洪毣如何拒的?她如今在哪儿?”
密探抱拳,难以应答。
简云楟让他下去。邝竒想去找单稷问清楚,被简云楟拦住。
夜眠从今时起,对邝竒失效。
邝竒出了府门,自是与酒为伴最好。
原本盯他的人被带上偏路,打得不省人事,还给人喂了“沸草”。
他随身带的毒药很多,想不让单稷知道身份,就把探子处理掉的手段,可以使多种。可他偏不,非得拿楼里最有名的,旁人都解不了的,使在这探子身上。
简云楟跟在后头的人,把探子先抬了回来,却无可奈何,医无可医。
他安排人将探子丢到了野外,说:“撤回来吧,随他去。”
邝竒无人管,便会归酒管。
大酒一场淋漓,醉时可见梦影。
他至今不清醒,也不能明白,洪毣所言,究竟何意。
恰碰着另一个人也来讨酒喝,沦落人,沦落情。
她悲伤得很安静,只往嘴里灌酒,泪顺行流,一言不发。
等哭得抽搐,捂脸埋头,声大了,才引得邝竒侧目。
邝竒抱着酒坐到她对面,说:“怎么,又碰见了?”
董棾抬起头,泪仍在流,她点点头,又捂住脸。
董棾说:“这回和从前不一样,他主动拦我,和我把一切都说清楚了。”
说完此句,她便嚎啕起来,整个酒馆的人都为其侧目,邝竒无法,只好带着她出去。一时不知去哪儿,便带她飞到了和项叶第一次见的高楼上。
董棾醉呼呼地先吐了一场,才摇摇坐定:“哇,好高啊。”
邝竒拉住她的后领子,怕她摔下去。
“得了,现在没人了。说吧,他怎么和你讲的。”
董棾闭着眼笑,整个人像腌过酒的樱桃:“我没爱错他,他真的蛮好。”
“可有时候,人不能太好了,太好了,就很容易让亲近的人受委屈。他对别人都很好,就是对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