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师明的右脚是从脚踝往上两寸截断的,次样的伤势装假肢一点不影响正常行走。
罗禹看着十四五岁的牛师明,他好像沉浸在自己虚幻的世界之中,对外面发生的事漠不关心。
当罗禹用小木棍测量他左脚尺寸时,他也像是局外人一样,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
牛进达和两位老妻都眼含热泪,可怜的样子让罗禹心痛不已,梳着妇人发髻的李秀宁无声地安慰着两位焦急的婶婶。
看不下去了,罗禹实在是忍不住,有些话如梗在喉,不吐不快,但为了顾及牛师明脸面,便对牛进达等人说道:“牛叔,麻烦您先去把牛筋加热,有些尺寸小侄还要计算一下。”
牛进达会意,点头道:“好,老夫这就去。”说完就拉着两位不放心的妻子一同往外走去。
罗禹向李秀宁使了一个眼色,也不知道她明白意思没有。
李秀宁眨眨眼,表示明白,就跟着三人一起出去了。
屋里就剩罗禹跟牛师明两人,罗禹咳嗽一声,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他前面,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可怜?”
牛师明没反应,但眼睛里已有怒火升起,罗禹趁热打铁,接道:“我也觉得你很可怜,年纪轻轻就残废了,生不如死般活着……”
牛师明的头抬了起来,看向罗禹的眼光如刀般锋利,如果眼光能杀人,罗禹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你父亲他他一直都在自责,自责没有保护好你们兄弟,为何死的不是他?”
罗禹提高了声音,接道:“可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都替你父母双亲和逝去的兄弟们不值,男子汉大丈夫,这么一点打击就萎靡不振,你对得起他们吗?”
牛师明强忍怒火,还是没有说话,只不过双眼已有泪花闪现。
罗禹又道:“孙膑受剜膝之刑而著传世兵书、太史公受宫刑而著煌煌巨史,流传千古,要是他们也如你这般自暴自弃,如真何来兵家典籍,史家绝唱?”
牛师明终于冷静下来,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两三岁的人说出来的话的确有道理,腿断了不还有手吗?牛家本就是诗书传家,上不了战场就学文,下苦心钻研个十几年,就不信没有成绩。
想通这层,他喃喃道:“可我大哥、二哥的仇何时得报啊!”
罗禹终于听到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应该是好久都没说话了。
“你大哥、二哥为国征战,算是死得其所,再说了,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豁出命去保护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