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童书颜喃喃道,“我理解你。”
“颜儿,我爱你,来生我愿给你当牛做马。”
“就不当我夫君吗?”她回头看着他,笑着问。
他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心痛再次袭来,“你等我!”
“可是我等不了啊。”她看着他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我马上就要死了,可你可你……”
李罄捧着她的脸,看着她,语气笃定道:“你还记得鸳鸯地吗?”
鸳鸯地,若是夫妻双方有一方葬在鸳鸯地,三年之后,另一方也会死去。
“那是夫妻。”
“我回去便休了她!”
童书颜怔怔地看着他,旋即苦笑了起来,不想在此事上与他争执,只得点头说好。
李罄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吻了吻,“颜儿,我爱你!你等我!”
童书颜几乎没有了力气,瘫软在他怀中,听他说着婚书应该怎么写,“承今日佳期之喜,与卿结秦晋之好,缔永世之约。咨尔佳人,珠联璧合,匹配同称。看此日蔓草采采,卜他年葳蕤其昌。蘋有池渠,鸟有窠巢,之子于归,此乃罄三生之幸事,愿……来生与卿白首,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说到此处,李罄早已泣不成声,“书颜,我这样写,你看行不行。”
他强颜欢笑着,但是回答他的就只有无边的寂静,童书颜闭着眼靠在他怀中,面容安详,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他的心顿时像被人挖走了一般,疼得他发不出一点声响,只有将童书颜渐渐凉下来的身体抱得紧紧的,以期望留住她身上的余温,那样,她便只是睡着了。但她这个人,早就如黄沙,从他的指缝中溜走,哪怕做了最后的挽留,抓住的也只是他自己悔恨与不甘而已。
童书颜走了,那夜里下了很大的雨,人家说办丧事时下雨是最好的,因为死的那个人带走了所有的晦气。
那晚,李罄一直在童家,帮忙料理后事,回去的时候,已经已经大亮了,齐楚玉正在用早膳。
她见李罄身形狼狈地回来,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了一起,冷笑道:“狐狸精把你魂勾走了?留个躯壳回来。”
李罄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发现他竟然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亦是冷笑了一声,转身便朝书房去。
齐楚玉还准备说什么,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气得将碗重重地砸在桌上。不一会儿,便见李罄拿着一张纸出来,看着齐楚玉平静道:“这个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