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沉,她就忍不住想哭,猝不及防掉出来的眼泪让她有些慌乱,她怕方木木看见自己的眼泪,赶紧用双手将眼泪擦掉,微笑着将方木木脑袋下刚垫上的枕头去掉,“好,我陪着木木再睡会儿。”
方木木看着母亲将被子重新盖好再自己身上,看着母亲将她的枕头放在自己枕头旁,看着母亲为自己铺好被子,看着昏黄熄灭,眼前熟悉的一切都吞没在黑暗之中。
方木木的醒来,让余采揪着的心完全放下,剩下的只等阴天老大夫来给看看具体情况。因此,她很快进入梦乡,可能太疲累,她竟还打起呼来。
方木木听着余采没一会儿就响起的呼噜声,她欣慰的笑了。生活有万千苦难夹杂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平乏无味里,可它总有一丝坚持活着的希望之甜藏匿于某一处意想不到。
不知谁家养的公鸡勤快的爬上墙头,鸣叫着想要吵醒瓦罐村所有沉睡的人们。
方木木听着隐隐约约的叫鸣声,缓缓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是可以听到的,是可以嗅到的,甚至是可以看到的。她身旁母亲的鼾声已经停歇,替代它的是均匀呼吸的起伏声。
方木木如同昨夜第二次入睡前那般,不敢动弹一下,她怕自己再把母亲弄醒,她想让母亲多睡会儿。
身体长久保持一个动作的难受和心中美好的期盼在方木木思想里抗衡,是敲门声将这抗衡打破,难受得到解脱,期盼成为过去。
余采惊得从炕上坐起,顺手摸了摸方木木,感受到方木木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随即安下心来。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主屋的门打开,又快速的关上,余采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是方建起来去开门。
余采本想打开灯,却怕灯光太过刺眼,她想让方木木再多睡一会儿,哪怕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她摸着黑将被子快速卷起,一双脚在地上来回寻找着鞋,敲门声再三响起,她的双脚刚找到鞋,就靸着鞋往门口跑。
“来啦~”余采边跑边把脚上的鞋穿上,边跑边用手抓着头发。等到她开门时,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看着门外的老大夫和她父亲,她让开道,“爸,老大夫你们快请进。”
“我都跟你说太早太早,你就是不听,你看人孩子还没睡醒呢。”老大夫用拐杖敲着瓷实的泥土地,不满的看向自己身旁的余采父亲。
余采父亲故意扶着老大夫往院子里走,“你老来都来了,就赶紧进去看病走吧。”
“我自己走。”老大夫像个三岁小孩一般,手一抬甩开余采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