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檀不得已再次与他对视,眼中极为坚毅,“我们离婚了,没关系了,不必再为对方的事操心。”
不知是她的话刺激到他,还是他分了神,宁檀很容易将被他握住的手腕抽走。
没再留下一句话,她拿包走人。
宁檀上车,系安全带的时候,他的电话打了进来。
看着不断跳动,且熟悉的号码,宁檀淡然的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思忖良久,直至电话即将挂断,她有些不耐烦地滑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傅总还有什么事?”
“你真没跟江柏霖在一起?”
“没有。”
“叮!”
那端的电话,突然挂断。
宁檀顿感有些莫名其妙。
好久,放下手机,眼睛直直地望着茶舍大门。
傅容屿还没出来,可他这个电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头没尾!
宁檀最后再看一眼,驱车离开这里。
一路上,脑海都是方才在茶舍包厢的画面,傅容屿他都跟宋书萱在一起了,现在又对她纠缠,多少让人心生反感。
回到大国生物,刚在停车场下车,就看到大门外的马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多日未见,曾经陷大国生物于危机的江柏然。
宁檀本想直接走过,却不想被他瞧见,明目张胆地小跑过来拦住她的路,“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儿。”
宁檀面如冰霜。
江柏然相比从前好像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中带着几分雅痞。
“找个地方聊聊。”
“不了,公司还有事。”
宁檀想从旁走过,江柏然身子一歪,挡住她的身子。
两人靠的很近,宁檀嗅到一股浓重的烟味,下意识微微蹙眉,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江柏然察觉他的生疏,眼神一瞬变得阴冽。
“宁檀,我们聊聊。”
“江先生,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宁檀从旁走过,江柏然再次追上。
“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们相识一场,也早在上次的事到此为止。”
“你就这么狠心?”
江柏然眉心皱成川字。
宁檀嗤笑:“狠心?相比江先生,我可比不上你的一根小指头。”
“我那是……没想到会将你扯进来。”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不必再提,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咱们不应该有什么交集。”
说完,宁檀要走。
江柏然伸着手臂,拧着眉,问:“你现在连我这个朋友都不想要了?”
宁檀抬脸,明媚的面上,闪过一丝嘲讽:“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
江柏然被问的无话可说。
宁檀眼神一转,尽是讥讽。
“之前,你帮我,我很谢谢你。那时候,我除了将你当朋友外,更多的咱们曾是初恋。你家的事,我略知一二,其实挺同情你的。但是没想到,你为了报复可以不择手段。”
“我错了。”
“江先生,不用跟我认错。你们江家的事,我没兴趣参与,更没兴趣接触。”
江柏然想要再拦,宁檀抬手将其推开,并利落道:“别再让我看到你。”
她提着包快步进了公司大楼。
江柏然在原地逗留数秒,忽然对着地面暴躁猛踢。
这一幕,恰巧被从外面回来的张承平瞧见。
他没有马上进去,反而是朝江柏然走去。
“江先生。”
*
宁檀并未因为江柏然的出现,而乱了节奏。
大国生物渐渐步入正轨,宁檀这个年轻的新老板,也慢慢获得客户的信赖。
这天,她因为许小珍晚饭吃多,出现腹胀到小区外面药店买药。
没想到,售卖药物的营业员,专门给她推荐大国生物所产的消食药。
“这个药挺好的,平时放在家里,提前备着。”
“那我多买两盒。”
宁檀内心欣慰,多拿了两盒药。
结账台有位阿姨瞧见柜台放的药,也忍不住拿起瞧了瞧,“这是新出的消食药?之前没见过。”
“对。口碑好,很多来买药的,一般都会另外加上一盒。”
“那你给我拿两盒,我家老头子经常吃多积食。”
宁檀付账走人,她们还在聊着。
许小珍最近的工作都搬到宁檀这里。
从第一次来,她就觉得这边的环境,特适合创作。
通常,宁檀去公司,她就在家里的落地窗前,边创作边欣赏外面的风景。
宁檀到家,许小珍还在沙发上躺着哼唧。
“你好没出息,不让你吃那么多,你非要加饭。这下好了,要增二两肉是必然,这肚子也不舒服。”
“吃药要是不行,估计还得去趟医院。”
许小珍撑着沙发,坐起靠着,一整个瘫了。
宁檀将药放到茶几上,又去倒了水,“你放心,我家产的药,童叟无欺。”
许小珍抬手接水杯,又拿过药盒看了看,说:“自家的药,我当然相信。不过,小檀,这个药盒好单调啊。”
“那个图案,还是之前我爸在世的一个老设计师。”
“要不,以后我来参与设计?”
“好啊,费用减免。”
宁檀知道她开玩笑,索性开到底。
许小珍撇撇嘴,抠了两颗药丢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水,仰头咽下去。
“万恶的资本家。”
“我算什么资本家。”
宁檀被她逗笑。
“叮咚~”
房门忽然响了。
宁檀看了一眼时间,并未马上过去开门。
这个点,谁会来?
稍作迟疑,她还是站起。
从猫眼望,没瞧见人。
可在打开时,突然出现的一束鲜花,她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阿嚏,阿嚏,阿嚏……”
许小珍听到打喷嚏的声音,等她从沙发上站起,就看到宁檀晕倒的画面。
“云向阳,你干的好事!”
许小珍过来,一顿劈头盖脸。
云向阳站在门口,一脸懵逼。
“她怎么了?我没碰她。”
“还不送医院。”
许小珍将宁檀扶起,云向阳丢开花,主动背着下楼。
深夜,医院。
宁檀被挂上水,许小珍捂着肚子等在一旁,时不时地打个嗝。
云向阳拿着账单进来,内心有些愧疚。
“我不知道她对花粉过敏,我……”
“好了,人已经躺下了,你也走吧。”
许小珍有点嫌弃。
云向阳看向躺在病床上还昏迷的宁檀,再回头对着许小珍,“那个……你不舒服?”
“撑着了,没事。”
许小珍这会儿,有些不想看到他。
若搁在以前,宁檀一定会说她重色轻友。
云向阳感觉出来,也不好再待着了,走前一步三回头,希望许小珍能送他,然而,许小珍一个眼神都没给。
隔天,云向阳特意跑去嘉乐传媒。
不巧,傅容屿还没来这边。
他挺无聊地四下溜达,有人跟傅容屿通了电话。
等人到,云向阳正在摄影棚那边,跟女明星打的火热。
傅容屿走近,用脚碰了他一下。
云向阳坐在软椅上,抬眼睐他,“问你个事。”
“办公室。”
傅容屿撂下三个字,转身阔步。
云向阳追到办公室,他已经在办公桌前,慵懒坐下。
“说吧。”
“怎么哄女人开心?”
“你不是最擅长这个?”
“嗐,之前那些伎俩都过时了。”
搁在以前,就没有云向阳哄不好的女人。
偏偏现在遇到许小珍,他犯了难。
两人在一起没多久,许小珍也是第一次这么生气。
云向阳忽然发现他在许小珍的心里,还不如宁檀重要。
“你不是跟许小珍在谈恋爱,难不成……惹到她了?”
“不是她,是她那个闺蜜,你前妻。”
“她怎么……”
“花粉过敏。”
“……”
傅容屿本来散漫的眼神,刹那严肃。
云向阳没瞧见,继续说:“我不知道还有人会有这么奇葩的过敏方式,更没想到,给我开门的会是她。我就将花一伸,谁知道,刚好递到她的脸上。”
“呵,你可真是个人才。”
傅容屿冷笑,让人浑身汗毛倒立。
云向阳看着他,半天道:“反正,你们都离婚了,你也不会太过在意。现在帮我想想怎么哄好小珍。”
“自己想。”
傅容屿突然脾气上来,瞪他一眼。
云向阳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出了办公室。
“什么情况?”
愣了愣,云向阳追出去,已然不见傅容屿的身影。
宁檀在医院醒来,外面天色将亮。
嗅到很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双手撑着床坐起。
一眼瞧见趴在床边,睡着的许小珍,她恍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手上还插着输液的针,抬头看向吊水的瓶子,似乎马上见底。
正想着要不要叫护士,刚好有护士进来。
“好了,你可以回家了。”
拔针后,护士叮嘱。
许小珍也在这时,听到说话声,从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侧身朝窗外看一眼。
宁檀从病床上下来,整个身子感觉良好。
她活动脖颈,又伸了伸手臂,“你怎么送我来的?”
许小珍转过身子,还有些没睡醒。
“不是我,是我和云向阳。”
“那你告诉他,我现在没事了。”
宁檀不打算感谢他,下床穿鞋,准备回家。
许小珍跟在后面,完全没有打电话的意思。
出医院,宁檀下意识地摸了自己的脸,转头问,与她平齐站在台阶上的许小珍,“我脸没事吧?”
“没。”
许小珍眼神怔怔。
宁檀放下心来,“车呢?”
“打车。”
许小珍走在前面,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
车上的宁檀检查手臂,没有任何的过敏痕迹。
她记得,小时候,最严重的一次,是佣人张姐不知道她过敏,从外面捡了人家小情侣的花带回家,导致她浑身起了红疹,呼吸急促。
送进医院,还被戴上呼吸机。
然而,这次只是输液就都好了。
旁边,许小珍的手机在响,她望着车窗外,半晌没动过。
宁檀扭头,提醒:“你电话响了。”
许小珍头都没回,“不用管。”
宁檀猜测是云向阳,见她都不理会,也就没再往那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