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能敢想敢做的。奴才欺主,只有狠辣可是当不好这么大一个家的。
“绿云”一进慕诗轩院门,看到的就是眼巴巴盯着她手里药包的俩婆子。药包递给红玉拿进正寝不让离手,才拿了钥匙去开库房。
昏暗不明的库房里一室茶香,存茶被归置得很整装,分门别类放在木架上。
点亮灯笼,从木架中层找到一个编织细密的蒻笼(用嫩蒲草编成的茶笼),打开盖,原来估计是放饼茶的,里面是又白又厚的藤纸缝制的纸囊,还有个木质小茶铲。从纸囊铲出一把散茶摸摸,闻闻。虽看不真切,但凭着这几天熟悉的香气和原身记忆,断定就是它,三年以上的陈年杭青绿茶。等级,上品二等枪旗。那个时候娘亲还在,能拿到一些好茶。而这两年,上品茶甚至中品二等以上,都已经和原身无缘。
木架上还卷放着些皮棉纸,裁成一尺见方,专门包茶叶用。估摸着包了二两茶,用红线绳捆住并留多一截做个提手。想了想,又同样包了一份,带给王大人。虽然前世的茶客们弃陈年绿茶为蔽履,但在这个时空,好绿茶本也难得,多放几年并不太掉价。这样一来,纸囊里差不多见底了。
至于拓云公子,人家对咱们到底是好心善意地,保持距离的同时,也不能不讲礼数。这种茶想来他是看不到眼里的,不如给他另换个别的吧。
又在架上检视一番,发现有个带盖的陶罐。有了,这个茶很特别呢。里面却是几个橘皮茶。把完整的红皮柑橘开取顶盖掏掉果瓤,洗净晾干表层水分,再填入茶叶塞满,用棉线把果皮顶盖缝缀上,最后置之稀疏花荫下透光生晒。这些个橘皮茶是原身九岁那年一时好玩,吃完柑橘后想出来的消遣,茶叶也不是多好的原料,随手把案几上当镇纸用的边茶茶砖,撬散了塞进去,几个柑橘刚好装完一块砖。当时做完也就尽了兴,晾到一边后就忘了,还是绿云给扫尾收起来,距现在已经有三年了。
燕纾真心给原身点个赞,小小年纪就有此创想,在这个时空估计也是首创了。虽然柑橘的品质可能比不上前世最正宗的新会大红柑,不能叫陈皮但也算是陈的橘皮茶了,特别是好巧不巧地用了茶砖黑茶,倒是和普洱熟茶一个妙用,越陈越香。
嗯,这个茶,蛮适合送他这样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不名贵,但胜在稀罕嘛。燕纾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