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嗷嗷大哭的某个小宝宝,一下止了哭泣,一脸兴奋地盯着人瞧。
还特别自来熟地用自己一双小胖胳膊圈上了裴颂之的脖子,脸上都是惊喜。
裴颂之拉开她。
不许她凑近。
小荔枝委屈。
鬼使神差的,裴颂之看不得她皱成一团的包子脸,破天荒解释了一句。
“我身上有病毒,别靠太近。”
“哦。”
“叔叔你也生病了?”
“嗯。”
小荔枝很听话,说不靠近就不靠近。
裴颂之拿出口罩戴上,小孩子的抵抗力差,他不敢冒险。
在病房里打完一阵吊瓶,就再也呆不住。
倒不是说集团缺了他已经到了无法运转的阶段,纯粹是他本人不喜欢医院的氛围。
之前有许格言陪着尚且能忍,没了她陪着,一瓶吊瓶的时间已经耗尽了裴颂之的耐性。
小荔枝面上都是泪痕,裴颂之有些嫌弃她的狼狈,面无表情地拿出手帕,替她擦眼泪。
“疼。”
第一次伺候人,还是个小孩,裴颂之一下没控制好力道,把她脸擦红了。
小荔枝觉得疼,往旁边躲,不要他继续擦。
裴颂之:......
很久没人这么不给他面子了。
但怎么办呢,只能忍着。
还得好声好气地道歉。
“抱歉,我会控制力道。”
之后的力度让小荔枝勉强满意,她给了点面子,起码没再继续闪躲。
裴颂之使出平生最温柔的力气,最多的耐性和善意,对待面前这个小豆丁。
他这辈子,再没人使出过那么多好意,哪怕对着他自己,也未曾有过这么多的耐性。
他曾经在地下拳场打拳赚钱,被人打到鼻青脸肿,眼眶骨骨折,险些瞎了,也没放在心上。
要不是陆衡坚持送他就医,他只会是在家里随意包扎下,等着身体自己慢慢痊愈,年轻的身体,最坚韧也最不值钱。
可以说,裴颂之这辈子目前所有的精细都在面前这个小姑娘身上展现。
哪怕自己都无法理解,但简直是出于本能,裴颂之对着面前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只想对她好,哪怕温柔这种词与他几乎绝缘,他依然竭尽所能放轻力道。
擦完泪,裴颂之朝下一看,小荔枝脚上只剩下一只右脚上有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