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母后,若有一人为儿臣挡过毒蛇、背儿臣淌过长河、带儿臣躲过杀灾。不顾性命不离不弃护着儿臣奔逃千里,从北山州绕行至京城。”
“这样的恩情,难道不值儿臣在她生病之际照顾上几日吗?”少年并没有过多激动,只是一字一句慢而清晰,落地有声。
“何况那本来就是太医院的病间,并非儿臣私室。要是母后今日便是为所谓的男女私情要问责她,那以后天下的男子与女子之间、遇难又有谁敢出手相救?”
见太后哑口无言,他便又是一个长叩,肃声说道。
“男儿本应顶天立地,且此事便是要追究那也是儿臣之过。是儿臣私心作祟自作主张,她不省人事何罪之有?所以还请母后责罚儿臣一人,莫要牵连无辜者!”
殿内一片寂静。
桂姑姑倒到一半的茶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你这孩子……”
季徽容哪里还说的出什么话,眼底沁过心疼和欣慰,“好了快起来吧,从前雪真在时都说不过你,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
北山州回程路上发生的这么多,她确实都不知道,只以为琳琅配出疫病解药。
而秋白也不曾说起过,一是已经过去了的不想让太后担心,二到底忒是怕对琳琅名节有损。毕竟共处一室多日就已经这样了。
两人同行那么久,要是传出去他是没什么,但不知道会给琳琅招来多少风言风语和麻烦。
“你也起来吧。”季太后倒是个性情中人,能抹的下脸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桑榆如出一辙。
“你是个好的,你救了四儿,是大功一件,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只管说出来便是。”
“奴婢不敢。”
即使事先没有合谋过,但琳琅也明白这是秋白给自己打的配合,于是连忙拜道,“为王爷和太后娘娘,这是奴婢应该做的,怎敢领功。”
有时候上司的看法,比所谓的赏赐更加重要。
季太后宽仁,作为一个太后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但再怎么不错,这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统治者,有着属于这个时代特有的观念。
“你有这份心,实属难得。”
虽然琳琅话是这么说了,但季徽容还是招了招手,旁边一直当透明背景的桂姑姑立时会意上前。
“去把哀家的小匣子拿出来。”
桂姑姑做事麻利,速度很快。琳琅原本还以为对方会开个大,给自己赏个够份量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