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人气愤地瞪着眼。
姚易年堪称一朵奇葩。
原本以为他娶了季家嫡女要飞黄腾达,结果人家却没有借助半分岳家的助力。
混到现在也只是个末流官职,勉强够得上站在朝堂里的资格。
但偏生就是这样,这人却还是完完全全的一根筋脑子。根本不管什么亲疏高低,也不懂得看场合脸色,有话便直接扔出。
饶是自己岳家的几名季姓官员,也没逃过。
似乎季家对他而言,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当块上好防御盾。季家姑爷这个身份让不少人就算再怎么不爽快,也只能将这一口气咽下。
“姚爱卿言之有理,西境州赋税便还是按现在的来吧。”
除了西境州南夷州以外,其他就是一些七零八碎的小事。
但慕容临深还是精神奕奕地坐在龙椅之上,听着这些臣子一一上禀。
一直到了辰时,伴随着何大公公拖长的一声高唱,“退朝——”
臣子们才像是潮水般退去。
帝王轿辇重新被人抬起时,恰好灿金日光洒下,照的宫墙底下难得一片明亮。
慕容临深轻倚轿上,他如今已经渐渐转入而立之年,眼神不再如同从前那般藏着锋芒,但威严却更胜从前,让人想起卧于石上闭目假寐的猛虎。
此刻他几分慵懒半眯起长眸,“今日倒是个好天气,只不过不知道这片亮堂……又能待上多久呢。”
“陛下不用担心。”
随行在旁的琳琅温言,“不管怎么样,日头永远挂在最上,所以总会等来日光的。”
“也是。”帝王轻笑一声,又移过视线看着她怀里那本厚厚的册子,以及新赏赐的狼毫笔,“说说吧,第一次上朝觉得如何?”
琳琅早就已经对其脱敏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太后那番交代之后,慕容临深对她的态度就像是对半个秋白一样。
也或许从更早就开始了,所以之前才会和她说那些肺腑感慨,只不过是自己没注意到过罢了。君臣之间同样需要打磨。
“陛下现在就要听啊?不先回御书房吗?”琳琅比划了个隔墙有耳的动作暗示。
“无妨,你只管说就是了。”
慕容临深对她,倒是没有抱太高的期待。
即使知道琳琅是长公主教出来的,但到底出身眼界摆在这里,再怎么聪慧过人,估计也难以一时越过那些被打磨了数年的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