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口气,要说歇息,根本就不敢歇息。
这么大半个月折腾下来,任是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
赵姬不用说,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纸,本就形销骨立的她瘦成把骨头。
赵政那尖削的下巴线条看起来更加明显,怀中抱着昏睡的白桃靠在马车壁。
赵政闭着眼睛当起了肉垫,让睡在他怀里的白桃,稍微好受点。
哪怕依然被磋磨的憔悴,他脸上没有露出半点苦痛和难挨。
“唔——”
怀中女孩嘤咛一声,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是蝴蝶振翅般掀开。
“赵政。”
她的声音娇娇细细的,像是泡在温水里。
赵政:“我在。”
白桃从赵王宫出来就陷入了时断时续的昏迷,这种昏迷并不难受,但是不受她任何意识的驱使。
像是身上游走冲撞的妖力,变成一阵阵气泡想从身体里冒了出来,但在浮出的一瞬间便破散了。
就这么周而复始,凝聚再破散,破散再凝聚。
她也就时醒时昏迷。
不过昏迷的日子总是长一些,短暂醒来的时候听到的是各种刀剑撞击的声音,赵政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说着不要怕。
其实狐狸精有什么好怕的。
她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不过那是离死亡都很远,不懂死亡的含义。
可她现在被阿兄封了穴位,她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很可能会死,她应该是怕的。
但白桃靠在他胸口,听着他那砰砰跳的心脏。
是如此鲜活而有力。
她就觉得什么都不怕了,凡人如此弱和渺小,但是他们总能创造奇迹,从死境中走出来的奇迹。
“什么王八狗东西,老子三天没睡了,妈的走了赵兵,来了胡兵,真是艹他妈个驴粪蛋子!”
马车外传来男人粗鄙的怒吼。
另一个人道:“将军,怕是天南地冻的,胡兵实在是找不到吃食,这才南下阴山草原,来到处抢掠,这咱又是走的荒道,这胡兵擅追击和骑射,且劫掠从不留活口,将军,这马上要追上来了!还请速速定夺!”
“他奶奶的。”
那将军一口一句糙话往外蹦,显然是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老子都从长平之战的死人坑里爬出来,还怕他个野人!弟兄们,将你们的脑袋别在裤腰上,咱们拼死一战!”
“是!将军!”
外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