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的疼麻提醒嬴政的痛感,两侧的宫墙中有穿堂风环绕,犹如死人的气息撩过活人的耳旁。
白桃不知不觉已经走在他前面了,她回头见他步子慢,视线盯住他的脸颊,道:“我方才就觉得你两边脸不对称,但是又不好问,现在看来,果真——”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嬴政紧紧的抱住她,俊脸虽还青涩,但是挤满了三千诸佛,十万魔众,佛与魔在他的面皮上酷烈交织。
他吐字如刀削:“他人说得没错,执拗太深,野心过甚,桀骜难驯,我本就是这样的人。”
是这样的人又如何。
不孝不悌又如何。
以后他不仅要当秦王,还要当全天下的王。
规则由他指定,法律由他颁发,尊严由他书写。
哪怕悠悠众口如洪水泄坝,哪怕神明降下天罚,也胆敢对他说出半个不字。
远方薄纱般的银河从头顶跨越天穹,四下阒静无声,唯有萤火虫上下起伏。
白桃觉得他这样子不对劲,想了想,抱住他劲瘦的腰肢,安抚道:“政哥哥,你没事吧。”
他克制的松开她,“没事,桃桃,我们回去吧。”
“哦,好。”
白桃只得点头。
待走到殿门口,就见到前面提着风灯探头探脑的蝶儿。
蝶儿俏打扮,穿着青裳粉袖,和白桃身上一个色调。
她无视白桃,径直朝着嬴政走来,莺莺道:“太子殿下,你怎么这么晚才归来,奴婢好是担心,听闻您被韩夫人刁难了,您...您没事吧。”
说着,蝶儿还上上下下将嬴政打量一番。
见到他脸上指痕印,粉靥浮上担忧道:“殿下您,您这脸怎么了,谁打了您,奴婢就这取冰来敷。”
嬴政连眼神都没有施舍半个,牵着白桃往里迈。
蝶儿跟了几步,又似乎想起其他的事情来,拧着眉头对白桃道:“可是,宫里所有的冰块都被小主儿用了,殿下,你这伤,可如何是好?”
白桃真没想到,不说话也中箭。
“放肆!”嬴政斥道,“不过是个奴婢,在这指手划脚。”
蝶儿脸色煞白,“噗通”跪地,道:“奴婢是奴婢没错,可是奴婢是奉太后娘娘的命令前来侍奉太子殿下的。”
“奴婢对殿下的心,耿耿无一,始终无二,这大半年来,从不敢犯错,这次,这次是奴婢不好,奴婢实在是真的太过忧心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