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将羊皮卷收好,“噗嗤”笑了下。
她摇着云鬓上别的簪子,碎光乱渐,“你记得和相国说啊,哀家等他,多远多长多久都等,哀家就不写信了,怕他又笑哀家的字难登大雅之堂。”
侍卫头颅垂的更低,“是,太后娘娘。”
“好啦好啦。”赵姬挥了挥手,竭力保持着姿态,“你回去,要记得说,相国怎么说,你也要告诉我。”
侍卫已经从暗门遁远了。
赵姬两眼毫无焦距,她却笑得极妍极媚,低腻着声音说:“不韦,你记得告诉我。”
此时夜深人静,这座华丽的寝殿如同死去一般。
赵姬熟稔的卸掉头上的簪子,犹如年少时在HD城内做歌妓刚献唱完的时候。
只不过当时哪有这般的好簪子戴,就算有,场合过去,妈妈桑也要一并收走的。
她第一根簪子是不韦赠予她的。
她的奴籍也是不韦给她脱的。
她的第一个男人也还是他。
吕不韦,是吕不韦啊。
是他啊,那是带她脱离苦海,赋予她无限未来的吕不韦啊。终使他将她拱手送给他人,她也不怨恨他。
赵姬握着篦子梳理着自己满头秀发,心绪逐渐平息。
她瞧着铜镜中自己影影绰绰的脸蛋,放下篦子说道:“孙嬷嬷,在吗?去打盆水来。”
“是。”
在外伺候的孙嬷嬷听到传唤,很快就上了盆冷水。
赵姬起身站立,对这水里的自己照了照。
她瞥见了自己秀发里夹着的白发,那一缕白发刺得她眼睛几欲滴血,“啊——”
“这是我?这怎么可能是我?!”
她崩溃大叫。
抱住自己的头,踹翻了铜盆,水流淌出来,如场编织的幻境被摔得粉身碎骨。
“哐——”的一声,铜盆扣在地面上,发出剐蹭耳膜的尖锐声。
“白发,白发,怎么会有白发!”
赵姬听到心底仿佛有风刮过,卷走了她的一切,什么也没有留下。
她抓着发丝戚惶道,“我怎么会有白发,是不是老了,年老色衰了,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不韦两个月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他忙于国政,在心底总是在给他找借口。”
“今天等明天等,等不到头,盼不到底,其实是我老了,他瞧着厌烦了,啊!”
她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