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银条菜”,是被誉为界休“八珍”之一的菜蔬,其茎细长直立,叶呈披针形,花小为淡红色,因只于此地生长,被乡里视为珍品,人们常在每年开春后用以拌食凉菜或是和猪肉同烹,都不失其独特风味,菜色白如玉,脆嫩可口,对便秘、肠胃炎等病症也有明显疗效。
(介休八珍:八珍,原指八种珍贵的食物,后来指八种稀有而珍贵的烹饪原料。八珍的提法最早见于《周礼·天官冢宰》:“食医,掌和王之六食、六饮、六膳、百馐、百酱、八珍之齐。”中国历代甚至于各地,“八珍”的内容各不相同,陶瓷、贯稻糖、五灵脂、黄酒、煤、柴木节、绵党参、银条菜被誉为“介休八珍”,至于陶瓷和煤为何也列入八珍?窃以为大概是做饭和吃饭都要用到的缘故吧(囧笑)?)
“说起银条菜来,厨房里还有新洗的,能拌上一碟,”少姝变百宝一样,从身后拎出小陶罐来,“这是秀英婶新制的槐花酿,骐骐刚捎回来的,妈妈要不要就着菜小酌一杯?”
思霓随和地应了:“好,那你得陪我吃点。”
“好嘞!”少姝放下酒罐,转到母亲身后,从她耳边松垂的发髻中抽掉有些干萎的花朵,再簪上手中新摘的那两朵紫花地丁。
花瓣娇慵的紫红色,将思霓的脖颈映衬得更加雪白,要是留意,会发现她耳后的一股银丝,隐隐光泽,与烛火交映。
“行了,也不瞅瞅什么时辰了,还给我装扮呢,人家花花草草本都长得挺自在,都叫你这么着给‘祸害’了。”思霓拂着手。
少姝边往厨房去,边回头笑:“依我看,小花能‘长’到妈妈头上,它们倒是会更开心!”
锅巴装盘,少姝腾手利索地拌起玉条菜,夹起一根,唔,果然细细的,母亲打个比方也是怪精准的。
她心中明了:任自己不管学会多少事,也永远是呆呆笨笨的——甚至于连吃饭长个儿都伤脑筋——总是惹人,哦不,惹母亲大人痛惜。
(大人,当时多为晚辈指称父母叔伯等长辈所用。)
饭菜上桌,少姝惯例用木箸前端在酒中蘸了蘸,放到嘴里,砸砸有声,已然陶醉:“嗯,好香!”
“瞧这小馋猫的样子,过些日子到上巳节了,你兄弟姊妹们都要上山来,届时流觞饮酒可要悠着点,不要玩得太过。”
“妈妈怎么灭自己女儿志气?!”少姝用箸敲敲自己光洁饱满的额头,“说不定,是我把他们一个个灌到酩酊大醉!”
“呦,人不大点儿,口气